第十七了,荆梨作为长辈,直接称呼一声孟氏,又觉得有些不妥,只好唤一声排行了。孟氏忙道:“九婶不嫌弃,少不得要时常过来叨扰了!”
荆梨跟澹台玉拓聊了一阵关于堤坝修建之事,根据自己的后世经验给出了一些技术上的建议,一番讨论之后,这才往府衙里去。孟氏望着主仆俩的身影,一脸感慨道:“这九婶真不是个一般人啊,懂买卖打仗,懂得庄稼农活,居然还会水利,这还有啥她不会的!”
澹台玉拓也是很感慨,方才一番交谈,直接解决掉了他目前的几个难题,看样子,这以后少不得要向王妃娘娘多多请教了。路上的荆梨主仆也在讨论这夫妻俩,“澹台玉拓一个宗室子弟,居然娶了一个村姑,这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玄幻呢?”
荆梨嘀咕着这事,论出身她也是卑微的很,可澹台玉拓是正儿八经的皇室中人,不是澹台凛那种不管不顾的疯子,便是再落拓,以澹台氏皇室的尊卑观念,也不可能会娶孟氏的。采月跟她解释道:“安阳王这一支,虽然也是皇室,不过早就出了五服,已经是旁支了。”
“当初沦落到家里一度连饭都吃不起,就是澹台玉拓小时候也不是没下地干活,还是后来的仁帝无意中听人说起,觉得好歹也是皇室宗亲,未免有些太埋汰了,将那附近给了安阳王,又给了一些赏赐,这才慢慢好转起来。”
“孟家老先生是前朝官员,后来告老归乡,家族就此没落下来,与安阳王一家成了邻居,也没少帮衬安阳王一家,这才订下了儿女亲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想来这安阳王一家人品尚算不错,落魄之时不失其志,发达之时也未曾忘本。或许正是因为幼时经历,才能养成澹台玉拓如今这般务实的性子来。荆梨刚到府衙,茺城府尹岳大人就已经带着府衙所有人等候了。“王妃娘娘,府里已经备好一切,不知娘娘是要先用膳,还是先行查看公务?”
岳奉孝三十多岁,原是长安万年县的县丞,因为人处世不够圆滑,屡屡遭人排挤。后来发生蝗灾之事,此人不顾上头县令,蹲守田间地头逼着老百姓收割,被当地人差点打死,还是耿祺给救回来的。北地开荒之后,荆梨便将他给放了过来,担任茺城府尹。对于荆梨的知遇之恩,岳奉孝是感激的,到了北地之后,也是兢兢业业将治下管理的极好。“先用膳吧,刚好从堤坝回来也有些饿了!”
荆梨不客气道。岳家没有单独安置院落,一家人就住在府衙后院,荆梨一路过去,见后院不像城里官员那般种植奇花异草,亦或是假山水榭,这岳家的院子里,就和荆大富的后衙一般,全都是菜。荆梨路过一处水塘,发现里面还有刚收割过的稻茬,一时有些新奇:“岳大人,莫不是还在府中种田?”
岳奉孝有些不好意思道:“家里本就靠我一人薪酬养活,老娘和内子又是个闲不住的,瞧着这么大片水塘空置有些可惜,索性就种了稻子。”
“刚巧,娘娘打去年就开始推行新型种植方法,自己亲身体验一番,如此再与人传授之时,也有足够的说服力。”
“收成如何?”
荆梨好奇问道。岳奉孝随即一脸喜色道:“我严格按照娘娘的种植要求执行,这两亩田居然收了千斤有余,比外面农户种植的,足足多了两百来斤。”
为了具有可比较性,他特地挑选的是一户随他一起过来的乡人,那家主人是个几十年的老庄稼汉了。这一比之下,方知娘娘为何要大力推广了,委实是增产不少。荆梨往后院去,发现还有桑树种植,好奇道:“这里适合蚕桑吗?”
岳奉孝回道:“这几株桑树是我从安溪挖来的,也不知到底适不适合,可这树到底是活了,而且长势看着也不错,等到年后开春,让内子养上一些蚕子,看看是否适合养植蚕桑。”
岳夫人与岳母亲手端了饭菜出来,偌大的府衙,居然没有一个奴仆,这让荆梨感慨这人虽是不通人情,可这为官着实有些清廉。“娘娘见谅,这府中饭菜有些素净,怠慢了!”
岳夫人有些尴尬俯身道。都说让那倔驴出去买些肉菜,偏就不听,直言拿府中物事招待即刻。荆梨安抚道:“夫人客气了,我也是农家出身,这些菜我看着极好。”
饭后,岳奉孝要带荆梨过去谈公务。荆梨这才随口问道:“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