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孙子,何况陈玉璋这身子可能以后都不能再生了。陈母心中打定主意,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以后陈家族谱上,他就是陈玉璋的孩子,不然将来儿子连个香火都没有。陈父也伸出唯一的一条胳膊拦着陈玉璋:“玉璋,你本事大,以后也不会缺女人,不如,将这贱人让给你哥吧!”
“反正他俩孩子都生了,旁人不清楚情况,以后就当是你嫂子好了。”
陈玉璋突然哈哈大笑:“当初的荆梨如此,如今又是如此,陈玉珪,当真是我的一切你都要抢么?”
他笑的极为凄凉,血水不断涌出,整个人都显得诡异而渗人。孩子被他这般模样吓得不轻,抱着陈母的脖颈哭着不敢撒手。陈母也被他吓到了,嗫嚅着道:“玉璋你不要这样,大家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为个女人闹得没法上场。”
陈父也跟着劝道:“是啊,玉璋,你是做大事的人,你哥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个女人而已,但凡你想要,哪里还会缺女人呢?”
陈玉璋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转头问陈父:“可是爹啊,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陈父心中也是难过的很,却是强忍心酸劝儿子:“麟儿是你的,不管是谁生的,他都是你的儿子,以后你百年之后,摔盆打幡披麻戴孝都得是他!”
“这样可好?你放过你哥,咱们将那女人给弄死,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
陈玉璋闻言无动于衷,收起笑声对陈玉珪道:“这女人你喜欢那就给你好了,儿子也是你的,我陈玉璋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无人奉养烧纸钱,也不会要这个贱种!”
杨诗悦气得大骂道:“陈玉璋,难怪荆梨不要你,就你这么个懦夫,明明是你大哥犯的错,你们一家人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来。”
“哈哈哈,是我杨诗悦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人中龙凤,却不料你就是个被人欺负都不会还手的活王八。”
“你还想跟澹台凛一较高低,哈哈哈,你这辈子连他的脚后跟都摸不到的。”
陈母气得想要去撕杨诗悦的嘴,苦于抱着孩子不方便。陈玉璋听着杨诗悦的痛骂,却丝毫没有动怒,只是一脸正色看着父母:“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提醒我要让着他,能让的我都能让了,不能让的....我也让了。”
“如今该是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陈玉璋环视众人对父母道:“我与他,你们只能选一个,若是选我就跟我走,若是要选他,便与他一道留下吧!”
陈父与陈母一脸的为难,他们依然想要一家人在一起,大不了将杨诗悦送走就是,何至于此?陈玉珪却是笑道:“你想要走,可有问过你手下部将,他们愿不愿意跟着你一道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方大河也从外面过来了。他冷漠的看了一眼陈玉珪,这才跟陈玉璋道:“主帅,竟是有半数将领被他所策反,认他为主了。”
陈玉璋闻言愕然无比,他一直没将陈玉珪放在眼里,以为这个哥哥最多也就是有些好色的毛病,定然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不曾想,竟敢与他军中勾结,简直是胆大妄为至极。陈玉珪得意笑道:“出生入死之人,求得无非是功名钱财与美色,你不让人抢也不给人功名,人家跟着你做什么?”
“吃斋念佛当和尚?”
陈玉珪一声嗤笑:“若是如此出家即刻,何必来战场上拼杀呢?”
陈玉璋最后那一丝犹豫已经没有了:“是你,都是你,让我白莲信众声名扫地,如今竟无人可信了。”
陈玉璋毅然看向陈父陈母:“你们到底选谁?”
陈母抱着孩子呜咽着不出声,她谁都不想选啊,都是她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为啥非得让她做这样的选择?陈父一声长叹:“玉璋,何至于此啊!”
陈玉璋惨然一笑:“行了,我明白您二位的选择了。”
“大河,咱们走!”
方大河不知陈玉璋要去哪里,却也没有出言相询,默默扶着陈玉璋出了院子。然而让陈玉璋意外的是,除了手下几个心腹大将,竟是无人肯随他离去。“真是好样的,”陈玉璋笑的极为萧索:“我与天下人算计,他却只需算计我一人即可,让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他明白这些将士为什么不愿离开,等他一走,陈玉珪将会带着这些人开启地狱狂欢,将周围百姓变成他们的鱼肉。如今他的所有雄心壮志俱已淹灭,哪里还管得了这些百姓死活。“走吧!”
陈玉璋带着方大河等人离开了金城。离开两天之后,方大河突然跪在陈玉璋身前道:“主帅,我辛苦半生,原就是为了一个家,如今玉花和孩子都没了,我活着也了然无趣。”
“我想要做个自在人,带着玉花与孩子的念想,去走一走这天下。”
陈玉璋一声叹气,看着年纪轻轻,却有几丝白发的方大河道:“你去吧!”
他如今这番模样,哪里还有让人留下的资格。方大河重重与他磕了几个头,最后一人一马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自打陈玉璋离开之后,陈玉珪纵容手下大肆抢掠,成日里烂醉不醒,将好些人家的女儿给收入府邸,供将士们狂欢。陈父陈母抱着孩子压根不敢多言,他们如今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倒是杨诗悦那贱人,竟是不知如何办到的,居然打通了看守她的狱卒逃了出去,如今竟是不知去了哪里。早晚死无葬身之地,陈母心中恨恨道。耳边传来陈玉珪与众人哄笑的声音,陈母捂着孩子惊恐的双眼:“乖孙,睡吧!”
夜风卷着落叶飞进了大厅,陈玉珪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忍不住往身前女人身上靠了靠,却觉得这女人身子冰冷无比。这他娘谁给送来的女人,冷的像具尸体,陈玉珪骂骂咧咧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