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女儿,那真的看得如眼珠子一般,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宠的那是没边了,压根看不出当初那个偏见极深的样子。王檀儿忍不住翻旧账:“我听人说,你从前教学的时候,可是看不起女子的很,咋这会对自己这个又宝贝的紧了?”
想当初她生下女儿之时,朱成材还颇有些失望,气得她当时破口大骂,恨不得出月子就跟朱成材和离。谁曾想,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喜欢儿子的朱成材反倒成了女儿奴。朱成材抱着女儿学描红,一边写一边回道:“那能一样吗,这可是我闺女,与旁人家的咋能一个样呢!”
王檀儿瞬间就想起了荆梨所说的,娃是自己的乖,媳妇是旁人家的好看。见他父女俩一个教一个写,场面温馨无比,那些因为父亲偏宠妾室的阴影也慢慢消散。前阵子,她同小苏等人去城里采买,路过自己故居之时,忍不住想去看两眼,结果就在那里遇见了衣衫褴褛的王爹。头发花白一脸沧桑,带着曾经花容月貌娇俏无比,如今却面容憔悴,如同老妇一般的妾室。若非他试探着叫王檀儿,王檀儿都没认出眼前这乞丐,是她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老爹了。王檀儿扫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边的妾室,心中曾经对他爹那股子恨意,变得有些无所谓了。“你认错人了,我不姓王!”
王檀儿面无表情带着孩子和小苏离开了。留下王爹和那妾室可怜巴巴的眼神,她心里痛快至极,这亲爹不能打杀,可见他过得这般不如意,她可就舒坦了。这事她跟谁都不曾提起过,只是这过后,她这心里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如今见丈夫如此心疼女儿,心中宽慰无比:“你这不是要准备考试吗?她老这么缠着你,到时候岂不是耽误考试了?”
朱成材笑着与她道:“不碍事,还有三年才考,而且依陛下与娘娘的脾性,这策论各方面肯定都是以民生经济务实为主。”
“我这么多年的学识功底是没有问题的,等这几天忙完了,我再去请教请教观海先生。”
“还有一事要跟你讲一下,七月里,大郎估计是要外放历练的,我打算随他一起去,与他做个文书,学些民生实务。”
“你如今又有了身孕,到时候要是太远了,若是随我一起去.....”王檀儿赶忙道:“我身体不会有事的,灵儿离不开这个爹爹,我也不想一家人分开。”
朱成材闻言却是放下女儿,回头拉着王檀儿的手道;“檀儿,自打在逃荒路上遇见你,我便在想,若是今生能娶到如你这般女子,这辈子也值了。”
“可那时我只是个穷书生,而你是个官家小姐,便是做梦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还能将你娶回家来。”
王檀儿略带羞涩道:“你日后便是考中做了官,也定不能学那些人,不然我可是要寻皇后娘娘为我做主的!”
朱成材一脸苦色:“快别提皇后娘娘了,我这被她收拾的还不够吗?”
他这几年在荆家村,被这些女人改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朱灵儿听爹娘说起皇后娘娘,在一旁插嘴道:“爹爹,咱啥时候去皇后娘娘家里,那哥哥姐姐可太好看了!”
王檀儿捏着女儿的小脸蛋:“这往后啊,就不是那么容易见着哥哥姐姐的了,这以后可就是小太子与公主殿下了!”
被朱灵儿惦记的小太子与小公主殿下此刻正在大打出手。快三岁的两个小人儿,长相一模一样,要不是身上穿的衣服不一样,压根分辨不出来谁是谁。偶尔两个孩子捣乱,穿上对方的衣服,任凭贴身伺候的奶娘也分辨不出,不知闹出多少是非来。“你要不要脸,居然穿着女孩子衣服去未央宫招摇撞骗,还将沈大人家的小公子给打了来嫁祸我?”
大宝气得小脸通红,指着二宝破口大骂。这长大一些,嘴皮子也是利索的很了,小嘴叭叭朝着二宝开火。两岁之前,被人认为智力有问题的二宝,如今不但孱弱的个头上来了,这脑子也是好使的很,让观海先生等一干教养之人,大感欣慰。面对姐姐的质问,二宝不慌不忙道:“你怎就不说,你穿着我的衣服,跑到正在议事的朝堂之上捣乱,害我差点被阿爹揍呢!”
当时,刚登基的澹台凛正在与人商议黄河水患之事,大宝打扮成二宝的样子,大摇大摆进了太和殿,掏出自己的鬼画符,扬言是自己写的治水良方。没等他爹回神,扔下那一纸良策,掉头就跑。而后,在书房认真写功课的二宝,一脸懵逼的被人给拎到了他爹的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