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看着儿子悠悠道:“老儿子,你要是喜欢,老娘拼了命也得帮你啊,你这么拿自己出气算个啥呢!”
陆星辰闷闷不乐坐在陆夫人跟前道:“阿娘,小星星她不喜欢我!”
“你问过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说她不喜欢你?”
“她和沈小五在一起都很开心,可一见着我不是骂就是怼,这样子怎么会喜欢我嘛!”
陆星辰脸上带着失望,有种想要哭的感觉。陆夫人拍着儿子的肩膀道:“没事的,傻小子,公主对沈小五那不一定是喜欢,充其量至多是好感!”
“对你也不一定是讨厌,你想想,只有亲近的人才会打闹对不对?”
“你会不会跟那些世家女子斗嘴玩闹?”
陆星辰翻了个白眼道:“那些风吹就倒的弱鸡千金,我为什么要她们玩,看着就让人讨厌好吗?”
“等等,娘你这意思,是小星星她喜欢我,才会跟我斗嘴?”
陆夫人循循道:“也不说喜欢吧,最起码她是不讨厌你的,可能跟沈小五比起来,对你多了几分亲近。”
“只是啊,儿子,这感情不是谁多亲近几分,谁跟谁多相处几分便会多一些的,她也还是个孩子,都不懂所谓感情,此事你稍安勿躁。”
“那大师不是给你批语了嘛,你无须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即刻!”
陆星辰不屑道:“那就是个老骗子,难怪解签都跟旁人不一样!”
陆夫人摇头道:“我倒不觉得他是骗子,却觉得有几分道理,且等着看吧,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长公主的婚事谁说了都不算,只有她自己喜欢了才算数,陆夫人心中暗叹,以沈家那一堆糟心事来看,这门婚事简直是悬之又悬。饶是如此作想,陆夫人还是递了个牌子入了宫。“你许久不曾入宫里来了,我要寻个说话的人都不容易!”
荆梨招呼着陆夫人。陆夫人是将门出身,性情泼辣又不失礼数,是荆梨为数不多喜欢的朝臣夫人之一。陆夫人也不客气坐在花园里,感慨道:“饶是看过那么多的园子,还是觉得娘娘这园子最好看,便是坐这里喝茶,都别有一番风味!”
荆梨打趣道:“你今日可不像是来寻我喝茶的,有事直接说呗,我就喜欢你这爽朗性子,可不兴学人家藏着掖着那一套!”
陆夫人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家中那小子!”
澹台灵星趴在鱼池栏杆上,随手扔了几粒鱼食下去,“沈小五,你为什么会来求亲?”
沈玉珫站在她的身边道:“因为喜欢!”
澹台灵星回头道:“可是沈小五,我似乎没有那么喜欢你!”
“我好像没有所谓的心动和喜欢!”
沈玉珫安安静静道:“无碍,我会等着殿下心动的那一天!”
徐家。陈宁雪把玩着指甲轻声道:“你听说了吗?沈玉珫向太上皇提亲了!”
琴声戛然而止,徐玉彤按住琴弦,神色冷淡道:“与我何干!”
陈宁雪嗤了一声:“少做那些糊弄人的鬼把戏了,要是真那么淡然,怎么会跑到那个贱人跟前忙前忙后,照顾的比亲娘还要仔细?”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去见沈玉珫嘛!”
徐玉彤起身带着薄怒:“母亲,我是你亲闺女,你非得要将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陈宁雪抚着袖边:“正是因为我是你母亲,我才会对你那点小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与沈家玉郎名声并列,心里一直认为与他才是一对儿,如今突然杀出了公主来,你心里甘心么?”
徐玉彤脸色难看道:“公主才貌双全,身份尊贵,沈公子喜欢有何不对,至于让你如此说酸话么?”
“我说酸话?”
陈宁雪哈哈笑道:“再酸怎及你心底酸楚!”
她一边笑着一边抹泪离开了,徐玉彤咬唇狠狠一挑琴弦,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娟儿惊叫道:“姑娘,你的手指.....”她精心养护的指甲断裂开来,带着连接指头的皮肉渗出血珠来,她却似不觉得疼一般。那老和尚的批语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时不时的在脑海浮现,让徐玉彤午夜梦醒之时冷汗连连。莫非她真的斗不过命?“沈家五郎与公主昨日在北苑骑马,我昨日有幸见着,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冬日世家贵女聚在一处踏雪寻梅,少不得要说些眼下的新鲜事。另一个姑娘道:“我阿娘说,太上皇与太后对沈家五郎都极为满意,想来这二人应是好事将近了!”
旁边有人一脸羡慕的叹道:“如沈家五郎这般神人之姿,谁家父母大人不满意啊!”
“小蹄子,莫不是你心中也在肖想沈家五郎?”
有人打趣道。那姑娘也不气恼,一本正经道:“能被长公主看上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了,我心中也想要嫁个如此郎君有何不妥,只可惜,满天下也只有一个沈家五郎了!”
自打澹台凛上位之后,对女子身份地位都大大有所提升,因而这些如澹台灵星一般大的小姑娘,不曾经历过那些苛刻的年代,说起话来也有些肆无忌惮。姑娘们一阵哈哈大笑,而后集体感慨澹台灵星的命好,有那样的兄长与爹娘,还能有这样一个如意郎君。“沈家五郎,我竟不知,原来你竟是满长安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
隔墙后面,澹台灵星拿着一枝梅花,敲打在沈玉珫的肩头。沈玉珫含笑道:“既是知道我有多抢手,还不早些应下,就不怕将来被人抢走么?”
“我阿娘曾经说过,自信的姑娘从不担心身边人会被抢走,若是能轻而易举就被抢走的,那一定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澹台灵星团了个雪球砸在枕头上,瞬间簌簌落下雪花伴着梅花,一时间红白飞舞很是艳丽。沈玉珫拍落她风帽上的雪花轻声道:“我练功数年,非是寻常人可以抢走的,要抢你只能是殿下这般风华绝代的美人方能抢走!”
他说话之时靠近了几分,近的能看清她睫毛方才沾染的雪花。身后有重物落地,片刻旖旎被打断,两人同时回头。却见徐玉彤怯生生的站在那里,面上满是尴尬。而她身边的娟儿目瞪口呆看着二人,跌落在地上的暖手炉还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