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时候虽然关系不错,但是呢,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没必要多说,也希望你能断掉一些多余的幻想。”
“我现在可是冯虎的女朋友,知道吗?”
李梦婷说了这句话之后,明显有些得意,好像是做了冯虎的女朋友让她很有面子一样。聂向南愕然了半天,一开始还不明白她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偏见,还以为是以前不小心得罪她了,就记仇到现在。可是让聂向南哭笑不得的是,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李梦婷怕自己对她有什么图谋不轨。聂向南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这女人还真是自作多情,也罢了,本来还想和她叙叙旧,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聊聊天,回忆那些年那些事。既然她是这样一个爱慕虚荣、傲慢无礼的人,不认也罢。“我不跟你有一般的见识。”
聂向南抛下这样一句话之后,便径直的越过她,和陈二往包厢走去。“你个死穷逼什么意思?像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在底层。”
李梦婷见他竟然敢直接无视自己,还这样说,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马甩他几巴掌。聂向南和陈二走进了包厢。刷刷刷。顿时一副副的眼睛齐齐看过来,可一见是聂向南,众人瞬间感到失望,都继续各聊各的,没人跟他打招呼。聂向南也感觉到了大家异样的眼神,他没说什么,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残酷的社会磨掉了大家的棱角,剩下的只有金钱的欲望。小时候的那些纯真,早已经在岁月的痕迹中磨灭。很多人陆陆续续的入座,他们都互相的打着招呼,谈着大事业。正在这时候,冯虎进来了,长的肥头大耳的,挺着个大肚子,像是怀胎五月的样子。他手中挽着漂亮的李梦婷,一脸的春风得意。冯虎浓密的眉毛下,长有一双锐利的眼神,脸上还有一条刀疤,看起来是个狠厉的角色。众人一见冯虎进来,纷纷上前阿谀奉承拍起马屁起来。“虎哥真是好运气,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嫂子。”
“是啊,镇上不知道有多少阔佬想要追她呢,没想到让虎哥搞到手了。”
“冯老板,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啊。”
“虎哥真霸气。”
冯虎哈哈大笑起来,明显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赞美。人嘛,好的就是这种面子,冯虎洋洋得意,让大家入座再谈。这时候冯虎余光一瞥,看见了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聂向南,随即揶揄道:“哟,这不是聂向南吗,你这条烂命怎么还不赌死在那牌桌上。”
众人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聂向南处惊不变,面不改色,笑着说:“你这包工头都还没死呢,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那个年代的包工头,聂向南不用想也清楚,都是个狠厉的角色,双手占了血腥,绝不干净。强打强拆,欠工薪,克扣民工的事情不少。冯虎脸色顿时就阴鸷了起来:“我告诉你,人就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干,别老想一步登天。”
然后冯虎就开始对大家吹牛逼,说起当年自己是怎么样闯荡江湖的。还时不时嘲讽聂向南,说像他这种人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说了一些想要出息,就要懂得察言观色,会吹牛逼,还要有手段之类。众人一听,纷纷赞不绝口。末了之后,还不忘得意的看向聂向南,假装好心:“唉,聂向南,实在不行,就过来跟我混吧,过来帮我开车,我给你三百块一个月。”
“聂向南,可以给虎哥开车,是多好差事。”
“就是啊,可以见见那些大老板,这可是底层人永远都没办法接触到人,要珍惜这种机会。”
大伙也纷纷阴阳怪气的劝说着。只见聂向南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话,他对这个聚会失望至极,静待结束就走了。没想到这冯虎无时无刻不在针对着他,处处找机会讥讽自己。现场的气氛有些怪异。坐在聂向南旁边的陈二见状,立马递了一根烟给冯虎:“虎哥,给小弟一个面子,聂哥他不怎么会说话,多有得罪。”
冯虎随手把烟拍掉,顿时满脸不屑的说:“我从来不抽这种垃圾烟。”
然后自己从兜里拿出一盒白沙烟,这年代能抽这种烟的人物,非富即贵。他自己点上之后,便嘲弄般随手递给了聂向南:“来帮我开车,怎么样?嫌工资少的我给你再加几块钱。”
聂向南镇定而淡然,看向对方,冷笑道:“不好意思,你这种烟我实在抽不惯。”
大家一听,纷纷取笑,认为聂向南在装什么大头蒜呢,他抽得起好烟吗?聂向南不理会所有不善的眼神,自顾自的掏出了一盒芙蓉王来,取出一支点上:“司机这种活,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大家顿时瞪大了双眼,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包芙蓉王。这穷鬼竟然抽这么贵的烟。就连旁边的陈二都傻眼了,聂哥这是深藏不露啊。看见大家都向聂向南投去讶异的眼光,隐隐有改观对他的看法的势头。冯虎坐在在一旁,神色是阴晴不定,看到聂向南潇洒的拒绝自己,还拿出了比自己名贵不少的香烟,脸色有些难看。李梦婷见状,立刻讥讽道:“聂向南,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虚荣,你混得不好,我们也不会看不起你,你没有必要买一盒假烟来充面子把?”
她一向很高傲,也一直为自己能榜上大款而自豪,绝对不会相信聂向南混得比冯虎还好。所以,她必须要拆穿聂向南这个穷鬼买假烟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冯虎等人一听这话也纷纷释然,他们可没听说主角这些年在外头有什么出息。“嫂子说的话有理。”
“对对对。”
李梦婷看见大家都赞同自己的话,顿时就得意的看着聂向南,好像在说。怎么样,被拆穿了不好受吧,没钱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聂向南对这个聚会可谓失望透顶,他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了,既然但不同不相为谋,起身就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