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放下凉茶,回头又去厨房,就着锅里的热水,兑了一盆肥皂水,这里可没什么催吐设备,就只能用这种法子了。转回客厅她端起凉茶再上楼,感觉稍微镇定了些。但也只一点点。头回给人下药,还是给自己熟悉的人下药。陆沅沅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生怕做坏事被抓包,也生怕出意外。想着想着就来到了三楼。陆沅沅垂头看着托盘里的碗,在门前站了片刻,轻轻的叩响房门。房门很快打开。卫钧就站在门畔,头发湿湿的还滴着水,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亵衣裤,大概是刚才洗好,出来的有些匆忙,腰带松松垮垮垂在两侧没有系,雪白的衣襟也因此大大的敞开着。没有衣服的遮掩,男人整个前面身体,全都暴露在她的眼前……陆沅沅睁大一双杏眼,直直盯着眼前,堪称香艳诱人的画面,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脑子更是一瞬间只剩下空白。长年镇守边关,可都没有晒黑,皮肤仍然这么白,却又不像只知道坐在书舍里读书的那那些个书生,白的柔柔弱弱。反而浑身充满了,比村里汉子麦色肌健,还要强的张力和力量。妖孽啊!这特么哪个女人能顶得住?卫钧垂头看着她痴傻般的模样,嘴角掠过一丝浅笑,终于伸手将衣襟拉好系了起来:“沅沅,我刚刚才洗完,你凉茶也熬好了,先进来。”
“啊,不了。”
眼前的美景不再,陆沅沅终于回魂,尴尬的应了两声,这才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可她刚刚被美色迷惑,差点把正事都忘了。“凉茶我都吹凉了,你赶紧喝吧。”
陆沅沅把托盘递了过去。卫钧将碗端了起来,凉茶味扑鼻而来,他眸底一丝流光一闪而逝,却没有任何犹豫,把整碗凉茶全喝了下去。把空碗又递了回去:“沅沅,我喝完了……”“那你早点睡。”
陆沅沅端着托盘下楼,走到楼梯口又道:“记得把头发擦干再睡,不然湿嗒嗒睡寒气容易入体,以后会得头风。”
“知道了。”
卫钧站在门边朝她笑。陆沅沅小心脏扑通直跳,有些不敢去看那双,单纯又明媚的眼眸,赶紧便移开头,噔噔噔的下了楼。什么叫作贼心虚?她可终于是亲身体验了一把。把托盘放回厨房,又把碗洗干净,彻底毁尸灭迹。陆沅沅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拿了一本书看却怎么都看不进去,干脆又爬起来拿出账本,把这段时间的细账又对了一遍,拿出几个方子看了一会儿,又琢摸起另外一件事来。作坊那边都是按单生产。秦渊庭早前下的单子,他们都做的差不多了,不过这也只是府城和金安县加起来的量,整个青洲辖下还有其它很多县镇,青洲周边也还有很多大城池。说到底青洲也不过是,清陵郡辖下的一城而已。如今也差不多可以开辟新的销售渠道了。不过秦渊庭手底下人多,这件事还得靠他才行,陆沅沅穿着睡衣,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干脆又做了一份销售计划书。风吹树梢沙沙。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她放下笔看了看碗表,已经都十二点了。差不多了……把计划书合上,陆沅沅拿起军刀,打开自己的房门,斜对面陆逸年夫妻的房门依旧紧闭,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真的睡着了?算了。就算叫醒他们也不会陪她去。陆沅沅也没敢点灯,只拿了个小手电,蹑手蹑脚往三楼走去,上到三楼她拿出军刀打算撬门,哪知道才伸手一推,那门就被她推开了。居然没臼门?陆沅沅愣了下,倒也没多想。这栋楼里除了钧钧,就住了他们一家四口,以前跟她和果果住一间,现在整层楼就他一个,栓不栓门都一样。门的质量很好,打开都没声音,陆沅沅猫着腰,往里边探了探头,窗帘拉了起来,月光照不进来,所以显得很暗。可还是能隐约看到床上拱起个包。不对。是躺着个人。陆沅沅打着手电进了屋,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把纹账拉了起来,把手电筒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借着那光芒把钧钧的手臂拉了过来。然后拿出个小碗放着,又摸出军刀打开。握着刀柄那锋利的尖刃,在那中指指腹上比划着,就这么轻轻切一下,应该不会疼醒的,她就切个很小的口子,挤几滴血出来。比他以往受过的伤,这么个小切口那就跟没伤似的,保管要不了三天,就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是了。王红叶出的主意,就是取点儿血,放保鲜袋里冰着,一同送去京城,虽说滴血验亲这法子,实际上根本就不准。可没办法古人相信这玩意儿啊?而且用她娘的话来说,连血都送过去了,就算是假的,可这法子必定会给卫国公府的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冲击。那卫国公就算不相信,也肯定会重视起来,一定会暗中派人过来查看,等他们亲眼见到人,他们也不用再浪费唇舌解释。她觉得她娘说的很有道理。那就放血吧。陆沅沅捏着刀子就要割下去,哪知道就在此时,被她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却是突然间一缩,收了回去。遭了醒了?陆沅沅吓得一个激灵,抱着脑袋蹲去了床底下。等了半晌没动静。她偷偷的看了看,才发现原本面朝门的家伙,现在面朝墙壁,依然眼帘紧闭呼吸绵长,半点儿动静都没有。敢情是睡着了翻身,害的她还以为,那安睡药没起作用。既然没醒那自然是继续。只不过他现在这这睡姿,她想取血难度比刚才大太多,陆沅沅咬了咬牙脱掉鞋子爬上床,咬着手电一个大步跨过去。跪蹲在床上。眼见钧钧依旧眼帘紧闭,她把手电放被子上,正对着他的手,捏着刀子就又要放血,可是放完往哪装?她碗呢?陆沅沅找了一圈,原来碗还在另一边,床畔上放着呢。她左手撑在床上,弓起纤细的身体,右手越过中间的钧钧,就想去拿那只还躺在钧钧背后的小碗。啪!钧钧又一个翻身,那碗被被子压住。陆沅沅右手拿了个空不说,左手突然被钧钧反身的手一扫,整个人身体没能撑稳,啪嗒一声,就像块铁球一样,砸在钧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