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宛没急着反驳谢翠霞的话,而是俯下身子,亲自揭开了老太太面前的那块布条。“老太太,你现在轻轻地动一下你的腿,看看怎么样了。”
老太太闻言,立刻照做了起来。可谁知下一刻,她却突然白了脸。“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
此言一出,村长的脸色顿时大变,周围也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其中最为亢奋的就是谢翠霞了,她再也难以按捺心中的激动,立刻跳上前来。“程玉宛,我早就劝过你,没有那个能耐,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你自己丢脸事小,把村长的娘折腾成这样事大,你也不瞅瞅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本身就是乡野村姑,还以为自己是胡家的大小姐呢?”
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谢翠霞越发嚣张,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我早说了,程玉宛就是个灾星,大家偏偏不信,还以为她是什么善茬呢?”
周围关于程玉宛的讨论声一茬高过一茬,村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可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急着发作。“宛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玉宛神色淡然:“没事,刚刚施针,扎了麻穴,还没缓过劲儿而已。”
“是么?”
不等村长开口,一旁的谢翠霞便忍不住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嘴硬呢?能拖一时,你还准备拖一辈子不成?”
程玉宛抿唇,没有应答。谢翠霞气焰更加嚣张,她忍不住凑到村长身边,不断挑拨:“村长,这个小蹄子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她不过是一次巧合,把没死的刘癞子给弄活了,现在竟然还想要在您面前卖弄小聪明。”
“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就应该将程家所有人都赶出队伍,让他们自行走一条道,以免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谢翠霞得意洋洋,仿佛将程家众人赶出去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一般。程玉宛闻言,冷笑连连,她走到一旁,轻轻按捏着老太太的腿。谢翠霞见状,脸上嘲讽之色更甚:“都到这般田地了,还想继续祸害老太太?”
话音刚落,程玉宛已经松开了手,下一刻,便见老太太微微抬了抬脚,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能动了……也不疼了。”
老太太的语气中满是惊奇与兴奋,“宛丫头,你可真厉害,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医术竟然这么高明。”
程玉宛笑了笑,谦虚的推辞了两声。“哪里,是老太太向来身体强健,否则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快。老太太,你现在可以下地走两步了,试试感觉。”
听了这话,老太太立刻下地走了几步,越走,脸上的惊讶之色越发明显。“真的不疼了,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宛丫头,你可真是华佗在世啊!”
“虽然已经有所好转,但是还是需要静养才是。”
将老太太扶上了床,程玉宛扭头,有些好笑的望向谢翠霞,冷冷的弯了弯唇角。“还要将程家众人都赶走吗?”
“这……”谢翠霞瞪大了双眼,“这不可能!”
老太太刚刚明明还不能动弹,程玉宛不过随意按揉了几下,怎么突然就……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谢翠霞目眦欲裂,却还是十分嘴硬的说道:“说不定村长娘的腿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本来躺一会儿就能好的,就是你在这里故弄玄虚……”“行了!”
村长冷不丁的开口,眼中带着十足的厌烦,“谢翠霞,你没事就离大家远一点,自己身染恶疾也不知道消停点,整天就知道找事儿。”
被村长毫不留情的训斥,饶是谢翠霞脸皮这么厚的人都难免觉得有些难堪。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程玉宛成功医治好村长娘的事实又摆在眼前,她就算肚子里憋了千言万语却也无法说出来,最终只能愤愤甩手离去。为表感谢,村长亲自将将程玉宛送了回去,不仅如此,还带上了一只老母鸡作为谢礼。这年头,老母鸡可谓是十分难得,毕竟有了母鸡,就代表今后都有鸡蛋吃了。所以一般有再大的恩情,一般人也是不会舍得送母鸡的。程家人听说了这件事,纷纷大喜,不断地追问程玉宛医治的过程,却在得知之后,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程小虎面露担忧:“宛儿,村长娘的腿医治好了是好事儿,可是你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奇怪了些,会不会对后续造成什么影响啊?”
程玉宛知道,程小虎这是担心村长娘的腿后续再出什么问题,到时候跟村长闹出矛盾,不好收场。可她心里有杆秤,知道这不过是个再小不过的手术,只不过古代的医学技术没有到达那个程度,所以众人接受度不高罢了。“放心吧,这事儿我有把握,只要按照我说的方法好好调养,就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见程玉宛信誓旦旦的模样,程小虎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被程母一把拉住。“好了,小虎,别再说了。”
程小虎没有见识过程玉宛救人的模样,可程母却是切实经历过并且参与其中的。她虽然不懂她的女儿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可自从那次出了刘癞子的事情之后,她总感觉这个女儿有点不一样了,心里莫名的让她认为可以信赖这个女儿。而另一边,谢翠霞灰溜溜的回到了刘家驻扎的营地,刚一坐下,就忍不住开始吐槽起了刚才的事情。“我说当家的,你说这贱丫头是不是被什么妖精附体了?怎么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
谢翠霞回想着刚刚接触程玉宛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她分明记得,程玉宛这个丫头向来唯唯诺诺的,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出声,平日里总是闷头待着,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可是自从上次跟刘癞子待在一起之后,她怎么就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呢?谢翠霞越想越心惊。不,不行,等这次小姐的人来了,她必须得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姐。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身上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痒意。她哀嚎一声,认命的躺在地上抓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