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修，不是说说而已。顾褚的剑术自成一派，如今他已经被刺激到了，已经拿出了全部的气势，周身磅礴的剑气几乎快要凝成实质。南宫言寂面无表情地抬手，蹭掉了脸颊上的血珠，留下了一道血痕。“呵……”他缓缓抬眼，看着对面的顾褚，眼底隐隐有些疯狂。“没有？”

南宫言寂抬手，威压在一瞬间升起来，手中的流光已经毫不留情地朝着顾褚袭去。“你是最不配说这话的人。”

南宫言寂说。“砰——”地一声，灵剑和流光碰撞在一起，两人的距离也因此拉近。双方都盯着对方，似乎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火来。“当年，若不是你，言夕又怎会落得那般地步——要死的——原本是你才对！”

顾褚一向温和的脸上，露出了恶毒的表情。南宫言寂冷笑一声，“是，原本是我啊——可你到最后的时候，有收手的想法么？”

顾褚瞳孔一缩。南宫言寂说：“你那一刀刺的，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若不是神鸟的心脏离体之后便立马消散，你那柄剑捅进她心窝的时候，是不是还有转个圈，把那颗心挖出来？”

顾褚瞪大了眼睛，看起来表情有些可怕，“你胡说！”

“胡说？看来顾阁主是忘记了啊……没关系，我会带你一点一点地记起来的。”

南宫言寂说着，趁着顾褚一个不注意时，一掌拍到了他丹田处。顾褚被打得飞了出去，最后勉强靠着灵剑支撑着身体，没有摔倒。整个太虚阁都被魔阵笼罩着，这会儿的顾褚在重伤的情况下，又被南宫言寂的语言刺激，他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南宫言寂冷冷地盯着他看，继续说：“当年你亲口同我说，不管她是人是妖，是鬼是魔，你都不会抛弃她……”“可没想到，为了区区两枚凤羽，你就将那些承诺全部作废，还为了冷乐那个女人亲手刺了她一剑……”顾褚目眦欲裂，“我没有！”

南宫言寂：“让我想想，你儿子出生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哦，你在和冷乐商量，要趁着言夕生完孩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动手……”“不是的，不是的……”顾褚意识混乱，南宫言寂的声音在他脑子里不断地回响，在魔气的作用下，顾褚只觉得自己面前的画面眨眼间就变化了。“褚哥哥，我想要那花，你替我摘来，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是那么的清甜，肆意地闯进了他的心里。“我也爱她啊……”他喃喃地说，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南宫言寂眼里的嘲讽更甚，他眼尾有些发红，看着连灵剑都拿不动的顾褚，他上前一步，直接揪着顾褚飞到了原本的那座后山之山，墓碑旁边。“砰”的一声，顾褚被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上。南宫言寂看他的眼神宛如一个看一个肮脏的垃圾。“你爱她？”

南宫言寂觉得爱这个东西，是最丑陋的谎言。爱她，会在她怀孕的时候，因为别的女人一句话，而怀疑她的身份？爱她，会在她心思敏感的时候，和别的女人一起试探她是否是真的神鸟？爱她，会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她心口刺一剑？他顾褚，拿着从发妻身上亲手剥下的凤羽解了巨毒，修为大涨，拿着发妻骨头制成的骨剑大杀四方魔族，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修真界第一剑修。这就是爱。这就是他顾褚的爱。而如今，他还能心安理得地面对着发妻的墓，一副惺惺作态的恶心模样，南宫言寂捏了捏拳头，一抬手，地上的顾褚就被扇飞了起来。他重重地落在地上，不再动弹。顾褚此时的眼神很是迷离。他看到了他的妻。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不可亵渎。就是这么一个宛如神女的姑娘，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别人都说这是他顾褚三生的福气。“褚哥哥……言寂不是那个神鸟，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们……”“冷乐是胡说的，她只是那日看到了言寂藏在身上的妖兽羽毛……你相信我好不好……”“……褚哥哥，你若是不信我，我会带着言寂离开的。”

“可是我已经有孕了……”顾褚闭了闭眼，眼前的美人含泪瞬间消失，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顾褚咬破了舌头，舌尖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趴在地上没动。那又怎样呢？明明，是她先骗他的啊。她一点也不相信他啊……若是从一开始，她就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后来又怎会受到冷乐那女人的挑拨？顾褚如是想。其实当年顾褚早就活不了的，在得知顾褚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开始对姐姐动粗的时候，南宫言寂就差点把顾褚打死，只是在言夕的请求下，南宫言寂没有下死手。现在么，顾褚勾了勾嘴角，他如今对上南宫言寂，自然是死路一条。早在得知南宫言寂还活着的那一天，顾褚就已经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