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横惊呆:“冤枉!这绝对是天大的冤枉啊!是东胜王找人劫的狱,皇上您也见了,微臣正死守牢房,不让他们踏进一步!”
“廖总兵这话就好笑了。”
东方擎似是不解,“方才我与北王都看的清清楚楚,你明明安排了这么多士兵。”
他用下巴指了指周边士兵,“可是刺客出现时,你却不让士兵去捉捕,就在眼皮底下也能让刺客给逃了,还说不是故意?”
一句话让廖横哑口无言:“微臣是,是料到刺客会用调虎离山,所以才没去追。”
“本事啊。”
东方擎佩服道,“这么说来,廖总兵对刺客的部署可谓了如指掌。”
廖横头皮发麻:“不是,微臣是……”君政不动声色的站在那,片刻后,开口:“墨夜呢?”
“在,在里头!”
廖横猛然反应过来。对啊。只要墨夜没丢,他勾结外人放走重犯的罪就不可能成立,于是连忙起身带路:“皇上这边走,您放心,微臣严守牢房,一只蚂蚁也不放过,这墨夜绝对逃不出去!”
东方擎掏了掏耳朵,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走进牢房。廖横还在表忠心:“微臣日日守着,就等皇上您亲自……”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廖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瞳:“这……怎么会,怎会这样?”
君政一股火刷的升了上来,狠狠踹了廖横一脚:“怎么会?朕还想问你怎么会这样!墨夜人呢!”
最后面的牢房里空空荡荡,本该在里头的人已消失不见。那一下踹的狠,廖横跌在地上,嘴巴半张着,许久才发出一句话:“这,这不可能啊,我一直守着,他不可能不见啊!”
“不见了?!”
南宫禹刷的站起来,眼中现出阴测的光,“就算捉不到东方擎,但北城牢房守卫深严,怎么可能让墨夜逃脱!”
王伯的表情也逐渐不好。细作咽下口水:“太子,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北王找到了您与廖横的书信,知道廖横是您的人了。”
“什么?”
南宫禹的身子僵住,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王伯也站起来:“所有证据指向廖横,现在你又和廖横扯上关系,这会让北王怀疑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南宫禹的手握成了拳头:“现在还不能和北国翻脸。”
若是被父皇知晓,又该对他失望。王伯一语击中:“廖横得死。”
南宫禹没说话,垂头盯着那盘棋,突然!他大力挥开棋盘。砰砰砰!棋盘掉落地上,棋子撒了一地。他露出诡异的笑:“好你个墨夜,是本宫小看你了,竟然摆了我一道。”
***房里明明点了炭火,但茗千雪却莫名感到一股冷意。她想开窗透透气,这才反应过来窗户被封上了,于是只能盯着窗户发呆。上一世她被南轩禹摆过一道,那时带兵攻打南国,却差点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副将廖横在她的饮食里动了手脚,只可惜这些毒对身怀蛊虫的她而言根本无伤大雅,而她也因此知道廖横是南轩禹的人。所以得知墨夜由廖横看守后,她才让苏裳裳带话,告知他们得小心。但方才君若寒的警告却让她不得不担心,事情真的顺利吗……封闭的窗户突然动了一下。茗千雪立马躲到暗处,警惕的盯着门窗。窗户打开。她猛地上前!来人捉住她的手:“是我。”
茗千雪愣了愣:“宁木头!”
听到这个称呼时,他的睫毛抖了两下。“你怎么会来?”
她皱眉,用另只手拍打他的臂膀,“现在在你手上的是我的手,不是剑!你捏什么捏!”
他显然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抱,抱歉。”
“你这紧张的习惯到底几时能改?”
她揉了揉手腕,看向窗外。守门的士兵都被他打昏了。宁尘逸盯着她发红的手腕,解释:“我刚回城。”
一句话很短,但茗千雪却听明白了:“谢谢。”
因为蛊虫的事他在外奔波,刚回城便听说她被关起来,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出。宁尘逸先跳出窗,确定外头安全后才朝她做手势。但茗千雪却停在那,看了眼房间。宁尘逸:“?”
她知道,这一走就真的与君若寒分道扬镳了。那个少年是那样偏执,知道自己被她丢下后,一定不会再原谅她,然后慢慢将她遗忘,和另一个女子结婚生子。想到这里,她的心骤然一痛。——五年六日掌心里的倒数已经增加到与上一世一样的时间。一切似乎并未改变,她还是会在五年后死亡,但她不怕,自己的命运该由自己改变,而不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生命上。何况那个人还是君若寒。宁尘逸没有催她,静静地在外头等着,他看见茗千雪的目光逐渐清明,明显有了决断,最后毅然而然迈出脚步,跨出那扇窗。仿佛从此与那边的世界断绝。再无瓜葛。寒风从窗外吹进来。君若寒站在窗边,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下,可仍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六皇子,属下调查了延安寺,没想到当年茗姑娘和她的母亲果真住在延安寺。”
令柏越深入调查,便越发现茗姑娘和六皇子的缘分不一般,“您说您会不会一早就认识茗姑娘?”
那这缘分可真是深了!“真是天定姻缘!”
令蓉没说话。就连六皇子也没有回应。令柏觉得自己像在唱独角戏,于是只能和令蓉抱怨:“怎么不配合一下?”
令蓉看了他一眼:“缘深有因缘,但也有。”
她轻声说,“孽缘。”
君若寒冰冷的视线看过来。“是属下多言了。”
令蓉认错,然后拿出画卷,“这是茗姑娘母亲的画像,属下觉得有用所以带来。”
两人都感觉到了,近日六皇子变的越加沉默寡言,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被关在牢笼里,警惕的瞪着所有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