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雯玉先行,晏正峰便率先往陈雯玉的院子方向走。“是。”
陈雯玉应着,领了晏如雪跟上去,一边用眼神剜了晏娇娇一下。晏娇娇无可无不可,也懒洋洋地跟了上去。陈雯玉的院中格外静谧,一路走来都不见几个下人的影子。晏娇娇心下有了防备,抱着小黑狗的手稍稍收紧。小黑狗不知是感觉她的不安,抑或是被抱得太紧不舒服,伸出小爪子拍了拍晏娇娇的手背。柔软的小爪子毛茸茸的,瞬间让晏娇娇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些许,她不由握住了那只小爪子揉捏了几下。一行人来到晏若柳的房门口,晏若柳还是病怏怏地歪在床头靠着,已经好一段日子了也似乎看不出一点起色,她一看到晏正峰进门,顿时就痛哭起来:“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晏正峰一向是大男子主义者,神色一贯板正,此刻见晏若柳脆弱无助的哭泣,他的眉宇间也不免露出心疼的神色,疾步上前坐到床边,握住了晏若柳伸过来的手,道:“柳儿,你受苦了。”
晏娇娇眸色暗了暗,又不禁替原主感到不值,明明原主才是原始受害者,却未曾得到一句安慰,反而还处处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过来给我跪下!向你姐姐好好道歉!”
晏正峰的怒吼随之而来,回头看向晏娇娇的眼神十分可怖,好像恨不得杀了她一般。晏娇娇又怎么可能跪下,身形笔直的回视晏正峰,说:“我的内丹也被她毁了,甚至还活生生剜出善骨,再踢下万兽深渊,我只是讨回了她欠我的,还未曾要她性命。”
“是,爹爹,你别怪妹妹了。”
晏若柳泪眼婆娑,望向晏娇娇的眸中还流露出恐惧,好像是被晏娇娇吓坏了留下阴影一般,身子都瑟缩起来,“是、是我咎由自取,我再也不敢惹恼妹妹了。”
晏正峰哪里受得了心爱的女儿这般模样,对着晏娇娇就吼:“亏你以前装得良善无辜,原来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东西,居然因为一点矛盾就想要你姐姐的命!我若让你嫁入江南盛家,那真是祸害了人家!”
晏如雪听到“江南盛家”四个字,也不禁眼泪一涌哭了起来。“哎呦,雪儿你这又是哭什么?”
陈雯玉立刻心痛的上前搂住晏如雪,故意喊得十分大声。晏如雪哽咽着说:“娘,我与盛公子有缘无分,只愿娇娇日后能好好照顾盛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
晏正峰一听这话顿时皱起眉头,他虽然听过陈雯玉说想将晏如雪嫁入盛家,却不知道晏如雪与盛墨白早已相识之事。“唉,我可怜的雪儿。”
陈雯玉也抹了一把眼泪,才对晏正峰说道,“前日里雪儿外出早已与那盛公子见过面,二人也算投缘,这事娇娇也是知道的,本来我们还与娇娇商量可否让长姐先出嫁,可娇娇却偏偏要将赠予雪儿的玉佩要回去……”陈雯玉说着又抹着眼泪长叹了一口气:“唉,也是怪不得别人,只能可惜造化弄人,今日盛公子在席上那番话,我这庶出的女儿是没有指望了。”
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将晏如雪和盛墨白塑造成了被迫分开的局面,而晏娇娇,就是二人中间那道隔阂。晏正峰横眉望向晏娇娇:“可有此事?我也记得那玉佩你早已送给雪儿,非在这时要回去,莫不是你真动了嫁入盛家的心?”
晏娇娇直想笑,人家盛家本来就是与原主嫡母定的亲,这门婚事本就该属于原主。现在却说得好像是自己横刀夺爱,利用手段地位去强迫盛墨白一般。还好原主已逝世,如今的自己根本不想嫁入盛家,否则,还要被这“幸福一家人”给气死。晏娇娇便道:“我说过了,玉佩也原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别的我一概不想。”
“那就是说确实如此了。”
晏正峰的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是又如何?”
“啪!”
谁都没看清晏正峰是怎么动手的,晏娇娇的脸就已经被打偏向了一边。“你别以为靠着将军府就能在晏家为所欲为!”
晏正峰喝道,“你嫡母已经死了,将军府还能管你几时?”
晏娇娇用舌尖在嘴里抵了抵被打的脸颊,冷笑一声:“只要你的地位一天还未超过将军府,那你就必须留着我一天,不是么?”
宋芝是当今威虎将军的嫡女,那年正值青春少女时在外出途中遇险,正巧当年晏正峰历练路过救了她一命,宋芝因此倾心于他非要下嫁。晏正峰先前还有心拒绝,可当晏家那时的家主病危的消息传来,晏正峰便立刻同意娶了将军府的宋芝,靠着将军府的支持一举夺得了晏家的家主之位。可将军府的背景太过强大,晏正峰一直被迫听从将军府的施压,心内也有所不满。直至迁移到了坤阳城,晏正峰才算勉强降低了将军府的控制。时至今日,就算迁移坤阳城,宋芝也已死,将军府的余威仍在,明令禁止晏正峰另立正妻,也会偶尔提点晏正峰保障晏娇娇的日常事务。但越是这般,晏正峰就越是厌恶晏娇娇,此刻晏娇娇拿将军府来挑衅,晏正峰简直是暴起了。只见晏正峰上前一步,劈手便挥出一记绿色的光束,直击晏娇娇的面门而去,晏娇娇一惊,立刻凭借灵敏的反应闪身侧翻,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堪堪躲过,怀中的小黑狗都摔了出去。而刚刚那处的地板上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小坑,飞起一阵碎石粉末。晏正峰竟是下了死手!晏娇娇怒了:“你想杀了我?”
虎毒尚且不食子,晏正峰却没有半分愧疚,居高临下地看着晏娇娇道:“你理当受罚。”
晏娇娇冷笑:“受罚?你分明想要杀了我,就像当初嫡母那般吧,先杀了她再假传消息说她重病不可见人,如今你也想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