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项指控，渎职，你承认吗？”

紫云拓刚刚低沉的心情立刻像小鞭炮一样被点燃，怒声抗议道：“我渎职？紫云号和船员被扣押，是我把紫云号抢回来，把那群忘恩负义的混蛋给救了回来！噢，我真应该忏悔我没有犯下渎职罪。”

“传三号证人灰鹰出庭。”

灰鹰走到了证人席上。紫云拓气愤道：“灰鹰？大哥呀，我最信任你，你也背叛我？”

“信任？”

紫云拓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灰鹰立时变得火冒三丈，道：“我身为飞船驾驶员，你却禁止我驾驶飞船，只能监控自动飞行，这也叫信任吗？早已证明，人在处置复杂情况时，强于人工智能。你这么做，是对我和我份职业赤裸裸的侮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想离开紫云号，只是顾念兄弟情义，才没有走。”

紫云拓泄了气，嘀咕道：“你不是摔过别人的飞船嘛，我是为安全考虑，卓玛是很棒的。”

当年灰鹰跟人合伙借钱买飞船跑到太空采金，结果黄金没找着，反背上一身债务，连船带人被卖给了奴隶主。奴隶主真把灰鹰当奴隶使唤，灰鹰一怒之下，修改了飞船的预警程序，设定自动导航把飞船直接拍在了小行星上。灰鹰乘逃生舱弹出飞船，被路过的铁甲所救，从此就跟海盗们一起混了。灰鹰有这么个黑历史，所以紫云拓才觉得卓玛更可靠。紫云拓不揭伤疤还好点，这下灰鹰更是火冒三丈，脸红脖子粗。凯蒂趁机问道：“灰鹰先生，本法官已明白你的职务，接下来请证言紫云拓是否有渎职行为？”

“本人认为，紫云拓作为船长，至少有五次明显的渎职行为。”

灰鹰怒气冲冲扒出紫云拓的老底。“哪五次？”

“第一次，私自动用我们的储备金购买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东西；第二次，在NJCK357星太空贸易站，在有兄弟遇到危险的情况下，准备逃走；第三次，在暗中坐视我们坠入圈套，导致一名兄弟身亡；第四次，把紫云号控制权交给后来者楚月，导致紫云号和全体乘员被潜航舰队扣押；第五次，也就是最近，在我们潜入安妮星的时候，他提前溜走，并把飞船控制权交给人工智能卓玛。我检查过，如果我们找不到病菌解药，飞船不会离开安妮星。”

紫云拓又忍不住道：“我最后不是比你们还惨？”

“如果不是美丽的法官阁下英明神武，”灰鹰轻轻吹捧了一下凯蒂，道：“以在下的低智商推测，在格雷星活下来的几率要远远大于在飞船上的。以这个家伙的高智商，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因此，本人倾向于认为他是弃船而逃。”

灰鹰举证的都是事实，紫云拓不好反驳，懒洋洋地道：“你们乐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很好，”凯蒂道：“既然紫云拓承认了第二指控，那么说第三项，背弃信条。”

至此，紫云拓已经明白，这并不是真正的审判，而是海盗们造反，组织了一场批判大会，只是不知为啥凯蒂会牵扯进来。然而紫云拓最重信义，说他背弃信条，他当然不认，随即高声反对。凯蒂道：“传四号证人山猫。”

山猫上前道：“在原船长金雕和后来的船长铁甲的带领下，我们虽然做过一些坏事，但更多的是打劫奴隶主、人口贩子和黑道团伙。打劫夜莺号这种，在不缺钱的情况下，铁甲是绝不会做的。欺诈和绑票这种事，不是我们没能力做，而是根本不屑去做。铁甲还遗言，不让女人上船，但是紫云拓迄今已经允许三个女孩待在船上，给我们的身心带来极大困扰。”

“喂，”紫云拓抗议道：“山猫你有没有良心，楚月是野牛招来的。”

“但野牛不是船长，你才是。”

山猫无辜地摊摊手道。紫云拓无言以对。“这一节还好说，”山猫接着道：“毕竟铁甲不是圣人，顽固不冥的思想可以抛弃。然而，铁甲也留言要兄弟和睦，不离不弃。紫云拓严重背叛这一信条。”

“我是冤枉的，我一直劝你们要和睦，不要斗殴。”

“但是私底下，你经常没事问哪个打赢啦，哪个表现更聪明啊，而不问是非。兄弟们的好胜心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我想，这里鹩哥会给出生动的例子。”

鹩哥鼻子上帖子膏药，一瘸一拐地上台，控诉道：“就在不久前，巴蛇那个混蛋当着紫云拓的面打折了我的鼻梁，紫云拓作为船长，不但没有惩罚巴蛇，反而欣然带着巴蛇去执行任务。后来我意图报复巴蛇，又被他给摔瘸了。”

紫云拓道：“铁甲在的时候，他也这么干，你们自己斗得更加激烈，为此中间还走过兄弟，为啥从来不抱怨？”

“因为铁甲是铁甲，你是你。”

这是个无敌的逻辑，紫云拓无力反驳。山猫又道：“紫云拓还用高档虚拟机来腐化我们的灵魂，侵蚀我们的肉体。我以前很能打，现在连女人也打不过，感觉整个身体被掏空。这简直就是在吸毒，完全违背了铁甲的遗言。”

“我这么做，是避免你们真正吸毒好不好？”

山猫向凯蒂施礼，道：“美丽的法官阁下，这一点您可以传唤巴蛇，他对虚拟系统最了解。”

巴蛇一边上前，一边道：“船长，是他们逼我的，我是支持你的。”

楚月轻咳一声，道：“我必须提醒这位证人，审判结束后，紫云拓有很大可能不再担任船长职务。”

“是这样的，美丽的法官阁下，紫云拓对在下交代的很清楚，务必让虚拟系统惟妙惟肖，一些不可描述的功能定要达到真人体验级别，目的，就如他的原话所说，‘让兄弟们的雄性激素降下来，达到无欲无求的圣人级别’，以便于他在船长的位子上为所欲为。您瞧我本来生得玉树临风，做了他交代的事情后，人就变得猥琐起来，想起来我就痛恨我自己，痛恨自己给兄弟们带来了无尽的伤害。”

凯蒂道：“嗯，听上去这倒是我唯一赞同紫云拓的地方——不过很显然，铁甲已经承担了他的罪责，并要求你改正，但是你并没有，这样来看，你就是背弃了原来的信条。”

“还有什么指控，我一块承认算了。”

紫云拓赌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