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曼珠忽又春风满面，笑道：“各位都是联盟军中精英，显然不晓得跟底层的渣滓如何打交道。想获取他们的信任，送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是必须的。抓大放小，是海盗侦缉局的一贯策略。我的行为，巴艾斯局长很清楚，你们可以向他求证。”

“呵呵，好个抓大放小，不过我觉得，还是让我们来决定什么是大，什么是小更合适——来人！”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我是自己人……”曼珠还要啰嗦，几个士兵进屋举枪对准了她，把她押送到审讯室。这个审讯室，不是寻常的小黑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医疗室，里面干干净净，前排几个电器平台，堆满了各色设备，灯光不住闪烁，后面是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方有个内凹的罩形设备。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在房间内忙忙碌碌，正在准备着什么。饶是曼珠胆大，这时也慌了神，叫道：“你们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啦，我什么都跟你们说，不要这样啊！”

士兵不理会曼珠的哀告，推她到手术台上，把她的手脚和脑袋用皮带和锁扣牢牢固定住。上方的罩型设备感知到猎物，随即下探，如怪兽般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无数探针，点在曼珠脑袋上，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往里面刺探。“饶命，饶命，”曼珠慌不迭地叫道：“我什么都说，你们快问呀！”

“你叫什么名字？”

有个医生冷漠地问道。“曼珠。”

曼珠乖乖地答道。“性别？”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曼珠不高兴地道。医生冷冷盯着曼珠，并不答话。“好好好，女！”

曼珠忍气吞声。“年龄？”

“……二十七岁。”

医生看了看曼珠，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又继续问道：“你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曼珠舒了口气，道：“深蓝色。”

医生问了些简单问题，回到前排操弄起设备来，曼珠听到头顶上传来低频的嗡嗡声，心中恐惧，眼泪汪汪地道：“尉迟将军，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有些话现在不对你说，只怕没有机会了——我对您一见钟情，心里原本就肯为你做任何事情，你大可不必如此。不过，你不信任我，我也明白，只盼你能亲自动手，即便我死在你面前，心里也是快活的。”

兹事重大，所以尉迟龙渊一直亲自盘问曼珠，这时他正在设备前，听了曼珠的话，他面色古怪地看了看医生，医生惊讶地望着显示器中的数据，对尉迟龙渊轻轻点了点头。“哼哼，”尉迟龙渊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勾结楚月，想来欺骗我，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说什么也没用了。”

“冤枉呀，将军，我跟楚月互相讨厌，话也没说过几句，怎么可能设计来欺骗你？”

医生读着数据，对尉迟龙渊又轻轻点了点头。尉迟龙渊心下狐疑，继续问道：“你一定有所隐瞒。”

曼珠沉默，医生又对尉迟龙渊点了点头，尉迟龙渊面上登时厉色大盛。“这个，是的，”曼珠小声道：“我其实还从紫云号上偷了一个能预报暗物质风暴的程序，本来我想自己拿去卖点钱——这的确是我的错，但无关大局呀。”

紫云号出售暗物质风暴预测程序的事，海盗圈中尽人皆知，海盗侦缉局自然也接到情报并转告给尉迟龙渊。尉迟龙渊没把这个程序放在心上，很失望，接着逼问道：“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

“其它的，更不重要，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次曼珠说话，医生便点头，尉迟龙渊索性不去看他，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潜航舰队会在哪里与紫云号会合？”

“不知道，不过当时他们说潜航舰队会在一个月后赶到星核区，而紫云号又把出售程序的时间安排在一个月后，我猜他们很可能在萨维星出售程序后会合。”

“你估计有多少海盗船会去购买程序？”

“至少有一千艘。”

尉迟龙渊想了想，冷笑道：“原来是这样，楚月果然打的好主意！哼哼，曼珠，我看你也是被她骗了。她故意让你把船偷走，让你诱我去萨维星，让海盗消灭我的舰队。”

“啊哟，真是个阴险的臭丫头！怪不得她能把一群海盗治得服服帖帖，气死我了！”

曼珠恨恨道。“可惜，她大错特错了。”

尉迟龙渊淡淡道。“将军，您真厉害，”曼珠赶紧拍马屁，问道：“她错在哪儿？”

尉迟龙渊不答话，对他的手下道：“你们都退下，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接近这个房间。”

其实烈阳号上并不能进行大脑记忆提取，尉迟龙渊一直想建立那么一套设备，可惜被联盟委员会下令禁止，医生也被遣散。联盟委员会并不在乎楚月的事情以及引发的舆论压力，但是他们内部现在正明争暗斗，个个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万一以后这技术用在自家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达成协议，停止这门技术的研发和使用。尉迟龙渊知道自己恶名远播，所以以此恐吓曼珠，在她内心没有防范的情况下，用测谎仪来判断她说话内容的真假。一开始医生的提问，只是为了设立测谎基准线。看起来，曼珠没说一句假话。曼珠叫道：“将军，你放过我了吗？我就知道你人帅，心眼也好。”

无人回答，曼珠只听到屋内的人不停离去，顶在脑袋上的探针也缩了回去。曼珠正奇怪中，尉迟龙渊似笑非笑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尉迟龙渊慢悠悠道。“当然是真的，将军位高权重，风流倜傥，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你肯为我做任何事情？”

“是的，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不知道测谎仪到底管不管用，”尉迟龙渊诡谲地笑道：“但是我知道一个古老的法子可以检验你话的真伪。”

说着，刺啦一声，尉迟龙渊猛地撕裂了曼珠的短裙。曼珠一怔，忽而媚眼如丝，用甜到发腻的声音道：“好呀，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