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能随手提供给呼雷豹和军师五亿联盟币的人，只说个名字就能震慑住博卡帕斯的势力，绝不会只想着从紫云拓身上赚点小钱，必定另有所图。“你愿意告诉我真相吗？”

紫云拓笑问道。军师以沉默回应。“蓝凌和我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紫云拓微笑，“所以，不管你们有何目的，我都可以不过问——你瞧，我的心是不是很宽？”

问下去，就要伤感情了，紫云拓索性不问。军师苦笑，喝了一大口酒，喃喃道：“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你不必惊讶，更无须喜欢。终归，我们都会望不到对方的踪迹。”

“说得好，喝一个。”

两人都不胜酒力，喝了几杯，便各自靠在椅背上沉思。莱昂李走过来端详了两人几眼，向军师打个招呼，对紫云拓道：“紫云兄，你来，我找你说个事。”

两人出了酒吧，来到机甲舱，那儿有个隔间，藏着紫云拓偷来的神秘金属部件。莱昂李见四下无人，道：“前两天收到姬教授的来信，我琢磨了几日，有点明白这东西是啥了。”

“是啥？是啥？”

紫云拓大喜过望。“别急，听我慢慢讲。”

莱昂李慢条斯理地道：“姬教授回到联盟后，经常跟学术圈的朋友深入交流，提到了他的虫洞航行理论。”

“哎呀，那是千万亿的大项目，可别被人偷学了去。”

紫云拓颇为忧心。其实紫云拓还不知道，姬承知给莱昂李看的那篇论文已经正式发表在物理学杂志上，任何人都可以免费下载阅读——人类的科学就是用这种标准模式积累发展起来的。莱昂李笑了笑，没有戳破紫云拓美好的幻想，接着道：“有科学家做了严格的计算，指出现有的基本粒子和衍生粒子无法跟亚空间的量子泡发生强相互作用。”

“这个……啥意思？”

“就是说开虫洞，得射出一道粒子波束，驱散航道上的量子泡，挖出一条虫洞来。”

“我明白了，那怎么办？”

“恰好，我们跟踪过仙人的飞船，曾经探测到一些未知粒子流的痕迹。”

“这么说问题解决了。”

“没那么简单，我们探测到的只是未知粒子跟量子泡相互作用的产物，想知道未知粒子的特性和构成，还需要计算。”

“那不白说了吗？”

“你别急，前两天姬教授就和朋友们建立了一个模型，让我们提交给奥秘计算，奥秘已经算完了。”

“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好吧，简单说，只要调整奇异子的相位和蜷缩维度，它能产生所有的粒子。比如，亚空间封锁的三个基本过程就是先把奇异子注入到转换器里面，转换器内生成奥密克费米子，再由发射器喷发出去。”

“你是说我们可以自己生成未知粒子。”

“对，姑且把未知粒子称作漩子……”“为什么？”

“因为这种粒子能产生很大的自旋角动量，把角动量传递给接触它的量子泡。由于量子泡自身大小不一，一系列量子泡便形成涡旋结构，延伸出去，就是一个虫洞。”

紫云拓眼睛一亮，“这么说我们离着发财的道路已经很近了！”

“呃……可以这么理解。总之，我想通之后，就去研究咱们的钓竿系统。忽然间，我发现这个东西，”莱昂李拍拍身前的金属部件，“很像是一个粒子转换器。”

“哪种粒子的转换器？”

“漩粒子！”

紫云拓陷入沉思，半晌才道：“你确定？”

“为了特定的频率，谐振腔的频谱必须是确定的；为了打开特定的维度，前置粒子转换器的空间相位也必须是确定的。你看这边还有为了注入角动量而准备的超导量子线圈。”

莱昂李顿了顿，又道：“事实上，单靠姬教授的模型和奥秘，算出漩子参数的时日还很漫长。我尝试输入了从这台设备上采集的数据，计算才意外地快速收敛，得到了精确解。所以，我非常确定这就是漩子转换器。”

“你把这个事情告诉教授了吗？”

“后来忙着找你，还没来得及跟他讲。”

“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出人意料，紫云拓没有为莱昂李的发现而兴奋，反而神色凝重地问他：“你还记得仙人看到它时说的话吗？”

“仙人说它是转动命运的齿轮，是终章的序曲！”

莱昂李也肃然道。“对啊，如果仅仅是个漩子转换器，仙人为什么会那么震惊，又为什么会说这种怪话？”

“近来我也时常琢磨这一点。”

两个人一齐陷入沉思。半晌，紫云拓道：“昭楠和教授在就好了，其他人都不如他们见多识广。这样吧，你继续做，但这项技术仅限于我们飞船。万一出了事，咱们自己担着。”

莱昂李微笑：“正合我意！不把它复原运转，我寝食难安。”

两个年轻人对未来科技充满好奇，于是仙人警告的话语便如同耳旁风一样被弃之不理。“船长，楚月驾驶金龟子号降落在甲板上。”

卓玛报信。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紫云拓一想到楚月，浑身暖洋洋有说不出的舒服，便抛下千万亿的大项目，和莱昂李去迎接她。走到交换舱门口，楚月未到，却见旁边走廊急匆匆跑来两个女孩。“小雪？”

紫云拓惊喜地道。“大哥，你可算回来啦！”

小雪兴高采烈地说着，正要往这边奔，却被身旁的女孩强行拉住，两人慢慢走到紫云拓和莱昂李身边。那女孩一头及肩短发，宽宽的额头，明亮的眼睛，俏丽的容颜，板起脸，恰如料峭寒梅，颦笑之间，却又温柔似水。女孩个头跟小雪差不多，都在一米七左右。她套一件无扣的米黄色绒毛衫，似是问小雪借的，绒毛衫只遮住大半身，下面露出一双雪白长腿，脚上蹬着小雪的棕皮短靴。紫云拓和莱昂李都看愣了，时间一晃而过，没注意，旁边楚月已经走出了交换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