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望去,星港内是一个非对称结构,上半边为虚拟天空,二十四小时内日月星辰轮换不断;下半边为地,有直刺天空的钢铁大厦,也有春意盎然的湖泊公园。内部社区的人气更多,一些成年人在街边喝饮料聊天,不少青年人在露天体育场馆内打球,还有几个儿童在水边嬉戏。所有的殖民船都是绿色生态模式,星港就是一个封闭的宜居城市。只是远离文明社会,又受到军事管制,这儿的吸引力很低,居民逐渐减少,从原来的的几万人缩减到只有三千多人。来到一颗隐蔽的树下,紫云拓呼叫野牛:“你们怎么样了?”
卫星表面被高温烧灼过,到处是黑黢黢的晶化矿石。一些高山如倒插的利刃一般斜指向天空,暗示卫星上从发生过剧烈的爆炸。野牛等人躲在一个矿坑内侦查,发现周围并没有明显的监控系统。这个矿场已经建立了二十多年,当初守卫非常严密,生怕有人偷东西搞破坏,矿场内遍布监控。后来联盟军发现这是杞人忧天,漫漫虚空就是最好的防御。二十年来除了发生一些故障外,卫星上的基地始终安然无恙。卫星上含有大量放射性矿物,基地内辐射剂量数千倍于正常的人类承受水平,摄像感光设备经常损坏,工程师也不愿意频繁地出入强辐射场所,所以就撤销了大部分摄像头,只保留核心要地的实时监控。一辆五米多高的履带采矿车爬出附近的矿坑,经过附近,野牛打个招呼,六人爬出隐蔽处,扒附在矿车车斗上进入建筑内部。前面是矿石粉碎机,没有空气传播声音,但大家明显感觉到机器大力搅拌碾压传来的低沉震动。采矿车调转车头,把车斗内的矿石倒入容器,容器随即被两根几十米高的长臂举起,倾倒入粉碎机内部。另一端,一条传送槽带把粉碎后的矿粉送往远处的厂房。前面是一个粉料提纯厂区,完全密封。有交换舱,但是锁着,门外还有监控。这时紫云拓的问话传来,野牛把情况说明。“我们去找找有没有远程控制室,你们设法进去。”
紫云拓吩咐道。野牛点头对小雪道:“把摄像头打掉。”
“是!”
小雪干脆地答应,藏好自己,把枪稳稳架起,把射击档调到‘电磁射线’,深吸了口气,瞄准摄像头,轻轻扣动扳机。瞭望的电眼看到摄像头的罩子内有电光闪动,他随即丢了块石头到附近,摄像头不再转动。“很好,击中了。”
小雪喜悦地收起枪,点了点头。弯刀和山猫出动,一边提枪警惕地瞄向周围,一边迅速向前。卫星上引力低,动力装甲几个箭步便跳到交换舱外。见四下并无动静,弯刀向野牛几个招了招手,后面几人随即跟上。山猫看了看交换舱,还好,出于安全考虑,有外部的紧急开关。他转动开关,交换舱噗地声放了些气,门随即向两边滑开,里面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交换舱用于工业目的,埋在建筑中,非常宽旷,六台动力装甲站在里面也不显拥挤。火球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成分,提醒道:“别开面罩,是氮气。”
弯刀按下内开关,众人进入提纯厂区内。星港中的远程控制楼就是矗立在社区一角最高的那幢,有三十多层。紫云拓三人假装路过门口看了一下,见守卫不严,但进门需要验证身份,用身份卡和人脸识别双重验证。面具的主人有身份卡,但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进楼的权限,紫云拓三人不敢硬闯,绕到旁边,见上面开着窗户。三人选了个隐秘的位置,紫云拓和鹩哥假装站岗把风,莱昂李从口袋中掏出间谍甲虫,戴上控制眼镜,调好参数。甲虫轻轻振翅,飞起十几米高,迅速钻入控制楼中。每层楼都有监视器,不过都朝下看,间谍甲虫贴着天花板飞,便不会被看到。楼内空荡荡地,搜索一阵,甲虫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监视大厅。监视大厅有五千多平方米,墙壁上到处是显示屏,下面有一百多个办公桌,每个桌上又有一排显示器。不过多年太平无事,人们早厌倦了做无用功,监控已交给人工智能去处理,所以厅内只有三个人在里面值班,还各自半躺在椅中上网娱乐。莱昂李控制甲虫飞到一个激活的面板前,浮在空中,用脚点开菜单,调出提纯厂房的监控,把屏幕定住。提纯厂中的监控有十几个,占整个监视厅屏幕的十分之一,看上去不显眼,三个偷懒的家伙没有发现。“好了,提纯厂的监控已经关闭。你们往下走吧。”
野牛收到信息,六个人顺着生产线往里走。不多时来到另一个封闭的隔间。火球道:“前面应该是冶炼厂区。”
“好的,”莱昂李听到,控制甲虫把冶炼厂区的监控关闭。弯刀开门,六人鱼贯而入,咣地一声,走在后面的火球一头撞在野牛背上。火球站立不稳,差点坐到地上,不悦地叫道:“怎么回事?”
“嘘——!”
小雪赶紧回头冲他比划了一下。火球一伸头,忽见面前站着三个高两米左右的人形机器人,各自手里抱着沉重的铅罐,正注视着莫名其妙闯进来的几个家伙。原来冶炼厂区这边辐射管制,门窗不透明,野牛没想到这边还有人形机器人在工作,撞个正着。怎么办?要不要打烂它们?众人一阵慌张。野牛低声问:“莱昂,你那边有动静没有?”
“没有,怎么了?”
“遇到几个机器人。”
“我这看不到。”
野牛镇定下来,大着胆子对机器人道:“看什么看?快去干活。”
说完,野牛带着大伙自顾自向前走去,又低声嘱咐:“别看它们。”
机器人或许没见过这种情形,不知该如何处理,众人用余光看到它们重新回到井然有序的工作中,没有继续纠缠。大家松了口气,继续向前。卫星基地只提取放射元素,大量的提纯残余物被运走抛掉,极少的那部分材料被送入冶炼厂区中的激光坩埚。因为临界质量的存在,激光坩埚非常小,每次只熔炼三百克的材料。对于锎而言,由于含量极低,一天才能开采五十克,所以用更小的坩埚,由专用机器人操作。冶炼厂区中的辐射指数高得吓人,动力装甲防御能力有限,众人不敢耽搁,向下一个厂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