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清院外的景色，即便是从红光中，从慌乱的人群中看到，她还是觉得有趣。“你没事吧？大火都烧过来了，你还在这里悠闲坐着，当真活的不难烦了是不是！”

也许是太久没有人从自己身边“咻”的一声冒出，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声，月然竟愣了半天，才认出它的主人。把小脑袋几乎仰成九十度，月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自离开三生石桥后就不见踪影的男人，一脸震撼的问道。“你竟然会走路？”

虽然知道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这样问，更别提他还是自己的朋友，但月然就是忍不住盯着他猛看。因为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九曜，既没有坐竹椅，也没有拄拐杖！已经烧掉半边院墙的熊熊大火，似乎没有九曜带给自己的震撼大。没有注意这人铁青的脸色，月然只专心研究着眼前的“稀有动物”喃喃自语。“天呀，九曜你没……”没有理会一脸痴呆状的月然，九曜怒意冲天的将她强行拉起，一路狂奔出院。若不是亲眼见到，月然怎么都想象不出，自己身高只及一脸绝色容貌的九曜心口位置。揉着因为仰头看他快要断掉的脖子，在见他一脸疲惫的坐回竹椅后，才缓步上前。但没等好奇开口，就见九曜喘着大气，死死瞪着自己大吼道。“你是笨蛋吗？火都烧到眉毛上了，你还有心情坐在那里赏花？”

不知是因为刚才跑了几步，还是太过激动，本就体弱的九曜此时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本来还想吼还他几句的月然，见此情景赶忙进前，不知所措的为他拍着后背顺气。正待转头想要向人求救，就觉得有人半架半推的将她挪到一边。看着把自己“请”出去后，便送药倒水的仆人，月然感叹不愧是九曜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训练有素。但太过忠于主子的仆人，见主子勉强吞下口中药丸后，得空便抬头谴责的瞪着月然。“你还好吧？你脸色还是很难看！”

虽然有些内疚，但月然还是回瞪了九曜身后那些人好几眼，才上前伸手贴在他额头上，满心忧虑的问着。又被白了好几眼，也不见他说话，一向自命脾气不算特别好的月然终是按耐不住了。即便这人惨白的脸色是因自己而起，她还是忍不住叉腰问道。“我的关心很多余是不是？多余到你连应上一声都觉得不值得吗？”

等了许久，却见九曜比脸色红润不了多少的唇瓣蠕动半天，仍是没有说上半句，只一脸疲倦的转动竹椅准备离去。“喂，你干吗要气成这样？我又没有拜托你救，是你自己……”月然本意是想拉住九曜的竹椅，谁知他正巧转动竹轮。九曜手上刚才冲进院时被划出的伤口，就在这一拉一扯之中被撕裂开来，殷红的血渍，顺着竹节的纹路一路流下，落入泥土之中。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月然一脸惊恐的捂着小嘴。九曜手上不断溢出的血珠，像慢动作般出现在月然眼中。圆润的红色，慢慢坠落在地，溅出无数更加细小的红色再次落地，这些殷红的“花儿”，就像李盈死时，那大朵的“团花”，诡异、妖艳却也无比美丽。“不要看了！我没事……对不起……”慢慢起身，九曜将左手藏在背后，单手将泪流不止的月然按在怀里，挡住她所有的视线。只是到最后，月然都忘记要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