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攻击关家堡据点的八路军就在前面，两百多人，我们就快追上他们了！”

前锋中队中队长一边赶路一边报告。　　“路边还有他们丢弃的武器弹药，连重机枪都丢了，说明这些八路军跑得特别狼狈……他们肯定没想到我们会进山追击，被吓得狼狈后撤，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不得不丢掉一些影响行军速度的重武器。”

副队长看了八路军丢在路边的重机枪，本以为是挺迷惑自己的坏枪，结果却完好无损，架起来就能用。　　对缺枪少弹的八路军而言，绝对是宝贝中的宝贝。　　对方连它都丢了，狼狈程度显而易见。　　但副队长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仍然很谨慎提醒：“不能大意。”

“虽然假扮北平游击支队的八路军撤走了，但不排除他们留下一些部队整合山里的游击队，不然以游击队那点儿战斗力，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进攻关家堡据点。”

“那帮八路军非常狡猾，曾经以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吃掉我军一个加强大队。这里地形又对我们非常不利，兵力也只有半个大队，谨慎点儿好。”

中队长很自信道：“长官放心，出发前卑职专门研究过前方地形。”

“虽然很复杂，于我们不利，但八路军也别想在这儿占到便宜，打我们伏击。”

看副队长一脸疑惑，中队长一边赶路一边解释：“前面一片丘陵叫金牛坡。”

“别的丘陵地区，公路都是走山脚下，打伏击最好的地方。这里的公路全部走山脊，部队居高临下行军，八路军想伏击我们都找不到合适地形。”

“您放宽了心追击，前面几公里录都没有任何危险。”

“要是能抓住机会，把前方八路军堵在金牛坡，我们肯定能用最小代价结束战斗。”

副队长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了两遍才相信前方公路真得走山脊。　　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部队把伏击战场布置在山脊上的先例，所以部队在接下来的追击中肯定不会有危险，当即命令：“那还等什么，部队还要加快行军速度，一定要把敌人堵在地形对我们更加有利的金牛坡，不然再想追上他们就难了。”

副队长一声令下，鬼子行军陡然增加，本来前锋部队还能在行军时扫一眼路边，行军速度加快后，连扫一眼路边都没时间了，直接小跑起来。　　不一会儿，五百多小鬼子就追到金牛坡。　　这里的地形确实跟部下报告的一模一样：公路位于山脊上，部队沿着公路行军就相当于占领周围制高点，不惧任何敌人进攻。　　当即命令：“部队在这里不可能遭袭，所有部队全部放弃戒备，继续加快行军速度，必须把敌人堵在金牛坡。”

张轩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日军追击速度越快，队伍警惕性越差，伏击部队暴露的风险也就越低。　　看着三十米外快速行进的小鬼子，本来端在手里的步枪直接被他换成盒子炮，顺手抽出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放在手榴弹旁边，方便一会儿换子弹。　　近距离交火中，盒子炮给鬼子造成的杀伤显然比步枪大得多。　　不到两分钟，五百多鬼子就以急行军速度全部钻进口袋阵。　　张轩举在手里的盒子炮慢慢伸出掩体，对准一个机枪小组就扣动扳机。　　一个长点射结束后，马上把枪口对准旁边的鬼子小队长，继续扣动扳机，一口气把弹匣剩下的子弹全部打光才停下来。　　顺手放下盒子炮，拿起一旁的手榴弹，拉火，手里停留三秒后，用力扔出去……　　第一颗手榴弹刚刚脱手就抓起第二颗手榴弹，继续拉火，扔向鬼子人多的地方……　　这套动作看起来非常复杂，但也就发生在短短十几秒内。　　最先被他盯上的鬼子机枪小组，鬼子小队长，连同聚集在小队长身边的两三个鬼子士兵，还没来得及趴下就被盒子炮打成筛子。　　紧随其后的手榴弹凌空爆炸，纷飞的破片就跟下雨一样袭向鬼子，四五个小鬼子或死或伤倒在地上……　　仅张轩一个人就在不到十秒内干掉近十个小鬼子。　　而他给鬼子准备的口袋阵整整布置十二挺轻机枪，三挺重机枪，八把盒子炮，三百多条步枪。　　山脊上的小鬼子犹如一排活靶子，部队打出去第一轮子弹几乎弹弹咬肉，没有一颗落空，瞬间打倒一大片。　　侥幸躲过第一轮子弹雨的小鬼子刚刚卧倒趴下，三百多颗手榴弹已经从天而降。　　光秃秃的山脊上连个藏身的土坑都没有，鬼子身体完全暴露在手榴弹面前。　　爆炸就跟打雷一样在公路上响起，第一轮手榴弹还没完全爆炸，第二轮手榴弹已经接踪而至。　　公路上到处都是飞溅的火光，腾空而起的黑烟，弥漫的硝烟……　　“吹冲锋号，全军进攻，消灭残敌……同志们，都跟我杀……”张轩不打算给鬼子任何缓冲机会，趁战场剩下的残兵还没从突袭中反应过来，直接一马当先冲出掩体。　　一边向前突击一边给盒子炮换上一个新弹匣，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躲在尸体堆里的小鬼子想要举枪反击，对准他们就扣动扳机。　　…………　　关家堡据点，经历了上半夜战斗后，据点所有人都没了睡意。　　小队长守在炮楼顶，不时抬头看一眼远处大山。　　那是追击部队进山位置，如果他们得胜而归，肯定也会从那里出来。　　“队长，追击部队好像回来了……”一个曹长突然叫道。　　小队长顺着部下手指方向看过去，几根火把已经出现在大山出入口。时间一点点过去，火把也变得越来越多，很快就连成一条火龙，缓缓朝据点赶过来。　　“哟西，肯定是追击部队打赢了……都跟我下去迎接长官。”

小队长毫不犹豫做出判断。　　抬腿就朝据点门口走，一点儿危险意识都没有。　　但这并不意味着小队长真得没有警惕性。　　之所以这么大意，还要感谢他们情报部门。　　上至冈村宁次，下至普通士兵，都知道北平游击支队是一支不存在的队伍，房山境内除了三支八路军游击队，没有一支主力。　　这种认知下，副队长带进大山的半个步兵大队就是无敌的存在。　　哪怕发生意外也能全身而退。　　追击部队进山四小时后撤出大山，正好跟部队追歼八路军的计划时间相吻合，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追击部队在山里打了胜仗。　　既然对方是自己人，得胜而归，带队长官还比自己高好几个级别，于情于理都应该用最高礼节出门相迎。　　火把越来越近，小队长隐隐约约可以看清对方身影。　　一个步兵小队打头，步枪端在手里，成战斗队形前进，警惕性非常高。　　小队长看得连连点头。　　不愧是出手就歼灭两百多八路军的皇军精锐，走到哪儿都非常警觉。　　就在他心里感慨连连时，打头的几十个‘皇军’突然加快速度，最前面一排步枪手不知道啥时候变成一排机枪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正前方已经冒出八条机枪火舌。　　小队长站在队伍最前面，据点仅剩的三十几个鬼子紧随其后，七十多个伪军站在鬼子身后，几乎全员出动，迎接胜利之师。　　‘友军’突然朝他们开火，小队长跟三十多个部下首当其冲，子弹雨嗖嗖钻进他们身体，几十个人就好像成熟的麦子，瞬间被割倒一大片。　　“八格牙路，他们不是追击部队，是敌人假扮的，快撤回据点……”几个侥幸活下来的鬼子满脸惊恐叫道，转身就往据点门口跑。　　但他们奔跑速度再快也比不过子弹飞行速度……　　十分钟后，黄宇站在本该属于鬼子小队长房间，里面的布置完好无损，没遭到任何破坏，连地图都整齐挂在墙上。　　“参谋长……”第一中队中队长陈锋兴匆匆跑进来。　　“咱们发财了，小鬼子囤在仓库里的弹药完好无损，光各种子弹都有十多箱，还有好几百颗手雷跟手雷弹。”

“咱们伏击小鬼子追击部队消耗的手榴弹有着落了。”

第二中队中队长朱和轩最后跑进来，整个人九个吃了蜜饯似的，脸上全是笑容：“参谋长，减掉之前被我们干掉的日伪军，刚才一仗我们又消灭39个小鬼子，21个伪军，俘虏65个伪军，还缴获一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

“只要能动员一半伪军俘虏加入我们，咱们就能多出来一个排的老兵。”

张轩并不把这点儿战利品放在眼里，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儿，怎么利用鬼子还不知道进山部队已经被全歼的事儿进一步扩大战果，消灭更多小鬼子，打出北平游击大队威名，让冈村宁次不敢贸然调走房山境内的部队。　　盯着小鬼子挂在墙上的地图，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五公里外的镇子上。　　那里驻守了一个大队的小鬼子，其中半个大队已经被自己消灭在就牛坡，要是能把剩下半个大队也吃掉，游击大队战果就超过一个满编部队。　　这个大队还是周边二十公里内仅有的机动部队，吃掉他们，封锁线上的其他据点就没了援军，游击大队就能在步兵炮掩护下挨个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