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提前开枪！”

七连长非常紧张，握枪的右手都开始冒冷汗了，仍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装出一副平静表情命令。　　“暗堡里的机枪手全部待命……暂时不参加战斗！”

等到日伪军冲到阵前五十米时，七连长才瞄准一个伪军排长扣动扳机。　　“啪啪……哒哒哒……砰砰砰……”　　阻击阵地立刻枪声大作，子弹雨嗖嗖飞出阵地，尽情射杀前面日伪军。　　伪军掩护下，鬼子的伤亡非常小。　　枪声一响就扑倒在地上，端起步机枪进行反击。　　被他们当成杀手锏的掷弹筒立刻架起来，对着山腰上的机枪火力点就发射榴弹……　　“轰轰轰……”　　爆炸声很快在阻击阵地响起，两挺叫正欢的轻机枪瞬间哑火，没了动静。　　七连阻击火力瞬间被削弱三分之一。　　鬼子装备的轻机枪趁机加入战斗，开始压制七连步枪手。　　“掷弹筒班马上反击……哪里小鬼子多就往哪里发射榴弹……两轮榴弹后立刻撤离阵地！”

七连长被鬼子轻机枪压制在战壕里，非常憋屈，但并没有失去冷静，扯着嗓子对后面掷弹筒手命令。　　“轰轰轰……”　　几颗榴弹很快砸进鬼子进攻部队，大约十几个鬼子被炸翻，但这点儿伤亡对拥有三百多人的进攻部队而言就跟挠痒一样，丝毫不影响他们攻势。　　“杀给给……”　　看到阻击阵地上的机枪火力点全被掷弹筒打掉，步枪手也被压制在战壕里不敢露头，鬼子中队长果断扬起指挥刀……　　三百多个鬼子从地上一跃而起，端着步枪就朝半山腰发动最后突击。　　一部分机枪手趴在地上继续扫射射击，压制阻击阵地上的步枪手。　　还有一部分机枪手直接把机枪抱在怀里当冲锋枪用，一边向前突击一边搂火，给进攻部队提供近距离火力掩护。　　“准备手榴弹……一人两颗，用最快速度扔出去，给地雷挂上弦我们就撤退……”七连长快速把盒子炮插进枪套，顺手掏出一颗手榴弹命令。　　“暗堡里的机枪手准备开火……”　　“鬼子冲破手榴弹拦截火力网就开火，哪里鬼子多打哪里，掩护七连撤离阵地！”

“鬼子撤退，他们也放弃暗堡撤退，一秒钟都不能多呆……”　　伪军已经伤亡过半，剩下几十个二鬼子全部丧胆，在鬼子眼里，这些人已经完成当炮灰的使命，接下来的突击已经用不上他们。　　毫不犹豫越过前面伪军，用自己最快速度向前突击……　　突然，一百多颗手榴弹从阻击阵地飞出来，以肉眼可见速度朝他们砸下来。　　鬼子并没有躲避，迎着手榴弹雨继续向前突击……　　手榴弹威力虽然大，但也好躲避……　　只要突击速度足够快，手榴弹没砸在身边，自己就会安然无恙……　　再说了，八路军装备的手榴弹一直以质量差闻名，好多手榴弹一炸两半，除了听个响，硝烟比普通手榴弹黑一些，几乎没啥杀伤力。　　在这种想法加持下，参与进攻的小鬼子更加肆无忌惮。　　端着枪继续向前突击，一点儿也不例会迎面飞过来的手榴弹雨。　　“轰轰轰……”的爆炸声很快在进攻部队中间炸开。　　鬼子蒙了……　　哪怕自己站在爆炸点三四米外，强大气浪仍然把他掀翻在地！　　无数的手榴弹破片就跟风暴一样在大家身边到处飞舞，稍有不慎，或者运气稍微差一点儿，就会被破片扎中身体……　　“八嘎……啊……我受伤了……”　　“八格牙路……八路的手榴弹怎么这么大威力……”　　“我们上当了……”　　骂声，惨叫声，命令声……很快在进攻部队中间响成一片。　　鬼子带队中队长也被吓了一大跳，但并没有丧胆，也没有失去理智，抽出指挥刀往前一指叫道：“继续向前突击……手榴弹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我们进攻道路全部封锁！”

“冲破手榴弹拦截我们就赢了……杀给给……”　　损失七八十个鬼子后，进攻部队终于冲破手榴弹拦截网，继续向前突击……　　好多鬼子已经掏出手雷，准备再往前冲七八米就扔出去，也让八路军尝一尝挨炸的滋味！　　独立团居高临下防守阵地，手榴弹的投掷距离本来就比手雷远一些，再加高度优势带来的好处，导致独立团可以用手榴弹攻击鬼子时，鬼子却没法儿把手雷扔进阻击阵地。　　只能再往前突击七八米才有机会把手雷扔进阻击阵地。　　这时的七连已经开始撤退，四个隐蔽暗堡里面，两挺重机枪，六挺轻机枪，十多把冲锋枪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咚咚咚……哒哒哒……”　　冲最前面十几个鬼子就要投掷手雷时，轻重机枪及时开火。　　八个隐蔽火力点打出来的子弹雨犹如八把镰刀，子弹所到之处，一个个鬼子犹如成熟的麦子，瞬间被收割……　　“啪啪啪……”　　十多把冲锋枪同时加入战斗，射杀躲过轻重机枪的小鬼子，不让他们靠近暗堡。　　近二十条火舌突袭下，鬼子在极短时间内又损失四五十个，其他鬼子再次被压制在进攻路上，没法儿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被鬼子寄予厚望的掷弹筒及时参战……　　爆炸声一响，趴地上的鬼子就做好突击准备，等火力点被摧毁就冲出去……　　结果却让所有鬼子大失所望。　　榴弹精准砸中火力点，但那里的机枪并没受到任何影响，继续朝他们开火……　　两轮榴弹过后，独立团覆盖在暗堡上的伪装被炸没了，一个用沙袋跟原木修建的暗堡终于现出真身，出现在鬼子面前。　　后面督战的中佐大队长看到这一幕，很心惊，也很不甘心，但并没有被进攻部队的惨重伤亡冲昏头脑，果断下达撤退命令，同时命令炮兵部队准备进行炮火反击……　　进攻部队一撤出炮火杀伤范围就猛轰暗堡……　　金牛岭防线前敌指挥部，关大山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看到鬼子开始撤退，赶紧命令暗堡里的部队撤退……　　不到半分钟，四个暗堡就被日军打出来的炮火覆盖。　　关大山一边欣赏鬼子炮火一边感慨：“还是团长的打法好！”

“光刚才的阻击战我们就干掉一百多个鬼子，五六十个伪军！”

“等鬼子占领七连阵地时，战壕里的地雷怎么着也能干掉二三十个日伪军，加起来就是两百个日伪军！”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日伪军啥时候变得这么好打了！”

教导员提醒道：“第一次进攻是小鬼子没准备，不知道我们在阵地上修了暗堡，不知道我们装备的土造手榴弹已经换成黄参谋买回来的晋造手榴弹，所以才吃这么大亏！”

“等鬼子开始进攻第二第三条防线，有了准备，伤亡肯定没刚才那么大！”

关大山一脸不在乎道：“没事儿！”

“就算手榴弹跟暗堡给鬼子造成的伤亡减半，后面两条防线各干掉一百多个日伪军还是没问题的，加起来也有四百多个日伪军！”

“团长给我们营的任务是消灭四百个日伪军，咱们不仅顺利完成，还超额了！”

“马上联系七连长，让他把战斗中的伤亡情况报上来！”

“团长不仅给我们下达了歼敌任务，还给我们划了一条伤亡线……整场战斗，我们的直接损失不能超过一百人，不然就不算完成任务！”

“再通知八连长，鬼子炮击结束后去看一下刚才放弃的四个暗堡……要是还能用就用起来！”

“等鬼子下一轮进攻开始后，先用暗堡突袭一下鬼子进攻部队，打了就撤……能多杀几个日伪军是几个！”

“咱们虽然已经放弃第一道防线，但也不能让日伪军不费一兵一卒轻易拿下来！”

“实在不能用就算了！”

“等日伪军进攻第二条防线时再狠狠收拾他们，前账后账一起算！”

鬼子炮兵很厉害，仅三分钟炮火覆盖就把四个机枪暗堡夷为平地，顺利拿下半山腰第一道防线。　　虽然七连留在战壕里的地雷又给他们造成二十多人伤亡，但死的几乎都是伪军，鬼子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但在怎么进攻第二条防线的问题上，两个大队长出现了争执。　　中佐大队长要求炮火准备一结束就让步兵突击，尽快结束战斗。　　少佐大队长认为第二条防线肯定也有机枪暗堡……　　应该先找到机枪暗堡，摧毁以后再发动攻击！　　“怎么找？”

中佐大队长没有直接反驳搭档提议，而是一脸若有所思反问。　　少佐大队长下意识反问：“发动试探性进攻，把暗堡逼出来！”

中佐摇头反问：“你认为试探进攻真的可以把独立团隐藏的机枪暗堡逼出来吗？”

少佐大队长沉默了……　　独立团显然是把那些机枪暗堡当杀手锏在用，轻易不暴露。　　试探进攻连独立团躲在战壕里的部队都对付不了，更别说逼出机枪暗堡了！　　长叹一口气道：“难不成我们不管那些暗堡，直接让部队发动突击，给独立团架在暗堡里的轻重机枪当活靶子？”

“实在不行我们就用炮火覆盖整个阵地，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炸一边，我就不信毁不了那些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