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海便匆匆赶来了景王府,盖因收到了时景言收到木匣的事情有些放心不下。来时,时景言和云溪正在用早膳,瞧见云海到来急忙命丫鬟又备了套碗筷,云海只道还有要事处理讲事情说完之后便准备去忙。云溪瞧着云海紧张的模样,大概猜出了些事情,便轻放下筷子,问:“爹爹可是因为陛下的事情前来?”
云海闻言,神色微微一滞,道:“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聪明。”
“臣早些听说那木匣陛下已经交给了王爷,所以想来问问事情发展得如何。”
云海又说道。时景言勾唇淡笑,“将军放心,事情处理得很顺利,陛下已经完全相信将军了。”
“如此甚好。”
云海笑着说道,“臣最近将府中丫鬟小厮彻查了番,已经明确没有陛下的眼线,王爷大可以放心了。”
云溪垂眸轻笑,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她看着云海,总觉得自己的爹爹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还是防患未然的好,万不可掉以轻心。”
时景言说道。他目光落在身旁若有所思的云溪身上,好奇地问着:“溪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没有睡好?”
云溪的思绪被时景言的话语拉了回来,她看着时景言,挑眉道:“或许吧。”
话虽如此,时景言还是有些担心云溪,从云海方才进府之时,云溪的状态就感觉不对劲。“既然王爷和夫人在用膳那老臣就不便打扰了,这便告退。”
云海笑着说道,随后施了礼便转身离开。云溪望着云海的身影,神色怔怔。“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
时景言望着云溪轻笑着说道,幽潭似眸中眼波微动。“没什么就是心里头有些不舒坦。”
云溪皱着眉,脸上的愁绪挥散不开。时景言抬手轻轻拍了拍云溪的肩膀,道:“过会本王陪你出去走走?听说南街那边新上了好些糕点而且都是你爱吃的。”
“没胃口。”
云溪恹恹地说着。“你这样无精打采地对身体不好。”
时景言又说道,“郁结于心,积劳成疾溪儿应该是懂的。”
云溪扯扯嘴角挤出个笑容,“你别担心啦就是心里面有些后怕。”
“溪儿是觉得事情处理太顺利么?”
时景言问道。说实话,他也的确有这种感觉。闻言,云溪点头。“本王觉得我们还是要相信你父亲。”
时景言思忖片刻冷静如常地说着。再怎么说云海是云溪的爹爹,是他的岳父。应该不会出错的。“嗯。”
云溪点头。用完早膳,云溪便如去了医馆,只不过仍旧是无精打采的模样。正巧被柳修文看见,他打趣道:“云夫人这是什么?可是同景王爷吵架了?”
云溪呆愣地撇头看着他,“没有。”
“那是如何?”
柳修文又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过会我去服点清心丸说不定就好些了。”
云溪努努嘴,声音有些若,“对了你和孟清雪的事情出街的怎么样了?东西可置办妥当?”
柳修文被云溪问得有些羞,“嗯,差不多了。再过些日子当是可以办婚礼了。”
“恭喜你啊,柳郎中。”
云溪眉眼弯弯,“什么时候准备生个小孩玩玩呢?”
柳修文瞬间脸涨红,“我还年轻。”
“啧啧啧,事情可得抓紧了嗷。”
云溪嬉笑着,“不要整日整日地待在我这医馆里头,免得让孟小姐独守空房春宵寂寞啊。”
“云夫人,今日医馆里头的病人多了不少,我就不多奉陪了。”
柳修文觉得气氛委实诡异得很,周身的空气也变得燥热带着让人羞涩的暧昧。云溪看破不说破地轻笑着。“对了,我来时瞧见医馆外头聚集了很多的病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的病人。”
云溪又说道。柳修文不以为然,“不知道,可能就是最近气温骤降所以导致城中百姓风寒感冒吧。”
云溪总觉得不怎么对劲。最近的确是气温骤降,但也没有到随意几下就会风寒入体的样子。进门时,云溪有打量过那些病人,不像是感风寒,倒更像是瘟疫。面色憔悴,身形瘦骨嶙峋。整个人如同骨架般。“风寒?”
云溪皱眉,“我总觉得不像是风寒,更像是瘟疫。总而言之,过会你们定要小心些,注意防护。”
柳修文点头,“好。”
云溪说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决定去瞧瞧医馆外头聚集的那些病人。好在她长了个心眼,特地带着面纱,又用了些白酒给自己的手消毒。医馆外头的病人看着云溪,赶忙蹒跚着走来恭敬地双手作揖:“云夫人,求求你大发慈悲久救救我们吧……”云溪放眼过去,成片的患者叫苦连天怨声载道,她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淡笑着同那病人说道:“好,我先给您把脉。”
笑容中满是苦楚和心酸。行医者当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之慈悲心肠为根基。面对着深受苦楚的芸芸众生,她有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而难受呢。替患者摸了脉象,云溪的心沉了下去。毋庸置疑,是瘟疫。不过怎么会突然而然就爆发瘟疫了呢。“怎么了这是?”
柳修文忙完之后听说云溪在替病人摸脉后想着出来瞧瞧,却没想撞见云溪沮丧着脸,心里不觉有些疑惑。这是出了什么问题么?方才他也替几个患者把了脉象,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风寒感冒而已,应该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模样吧。莫不是他医术不精,脉象看错了?云溪收回神,定定地瞧着柳修文,抬手指了指医馆里头,示意他进去说话。柳修文会意,跟着云溪径直走进医馆。“出了什么事?”
柳修文问。云溪抿唇,良久道:“不是风寒,是瘟疫。”
柳修文闻言大惊失色,瞳孔微颤,有些难以置信地问着:“怎么会是瘟疫呢!方才我观那脉象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风寒怎么到了你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