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局】微信界面跳出这句没有标点的话,苏青璃愣了一瞬。这个语气,不太像是炸毛的懒猫啊。不过,管他呢……游戏再次开始。刚过五分钟,苏青璃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对面的人犀利得让她头皮发麻,绝对不是懒猫。而且,这打法这风格,隐约让苏青璃有种熟悉的感觉,熟悉到她的脖颈上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可是,怎么可能?方煜只是她攻略过的那个电竞世界中的人物,就算是主角,也只是一个纸片人而已!哪怕方煜鲜活得,让她一度以为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也……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现实生活的世界啊!苏青璃手一抖,人头直接被对面收割。她眉心为蹙了下,舔舔嘴唇,僵着手指敲出几个字。【你是谁?】对面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儿,耳麦中突然响起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开着我的号,问我是谁,嗯?”
头皮发炸中,苏青璃直接按了电脑的重启键,强制断开了所有连接。然后,她抓起手机,干脆地拉黑懒猫的账号——动作干脆利落,操作熟练到不能再熟练,渣女得不能再渣了。渣完微信号,苏青璃又快速编写了一个小软件,植入手机和电脑,把痕迹彻底清除。走出网咖,苏青璃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我记得陆北遇的打法不是这样的,怎么跟方煜那么像?”
“是我上辈子太菜,对陆北遇的认知有误,还是我渣了方煜,心里内疚导致看谁都像他?”
微微用力拍了下额头,苏青璃警告自己:“少胡思乱想,方煜就是个纸片人,活在书里的世界,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安抚完自己,苏青璃继续纠结,“陆北遇会不会把我当成一个小偷?”
毕竟,在陆北遇的认知中,他们可是素不相识的人。纠结了三秒钟,苏青璃果断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径自回了医院。奶奶还在沉睡,苏青璃轻轻地给她掖了掖被角,问护士借了一床毯子,靠在奶奶的床边,也沉沉地睡去。梦里,是光怪陆离的一个又一个世界,还有一张又一张模样不同却同样绝望看着她的脸。他们异口同声地叫着她……“青青!”
苏青璃猛然坐起身,满头冷汗地剧烈喘息着。“小璃,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奶奶担忧的声音传入耳中,苏青璃的心神被拉回,忙露出安抚的笑容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出汗了,被捂得不舒服!”
苏奶奶心疼地看着她,“都是奶奶这不争气的身子拖累你,眼瞅着你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不能好好复习不说,还要跟着奶奶操这些操不完心……”苏奶奶说着,眼眶都红了。苏青璃抱住奶奶的手,把脸靠上去,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奶奶,我不怕苦累,不怕操心,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怕。奶奶,你答应我,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苏奶奶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的流下来。她满是皱纹老茧的大手紧紧地抓住苏青璃,不住地点头,再点头。答应你,一辈子都陪你…………THE1俱乐部,最安静的房间里。“青青!”
陆北遇惊呼一声,满头冷汗地从梦中惊醒。两天前,他跟那个盗用账号的人对决,循着信息查过去却一无所获开始,他便频繁地做梦。哪怕是中午小憩的一会儿,都会梦到乱七八糟的内容。更诡异的是,这些梦是连续的,他像是被迫看了一部连续剧,把一个叫方煜的电竞少年短暂的二十年人生都看完了。每每到梦的最后,都是方煜喜欢的那个叫青青的女孩离他而去。然后,他便感同身受般从绝望中醒来。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叩叩叩!”
门被敲响,在陆北遇说了一声进之后,娃娃脸的助理林桉推门进来,他语速极快地汇报:“老板,信息部已经追踪到,九愚的账号是在青市登录的,我们从网吧的一个废置监控里截取了一张不是很清楚的照片,是个女孩。”
说着,林桉把手里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陆北遇。陆北遇接过,眼睛蓦然眯起:这个女孩,为什么跟他梦里的青青如此相像?青青不是他大脑虚构出来的人物么?“林桉,定最快的机票,去青市,让信息部的人继续追查,我要知道这个女孩的下落。”
“是,老板!”
林桉响亮地应了一声,退出门去。“青青……”陆北遇唇齿间慢慢碾磨着这两个字,语气沁凉,悠长。……青市人民医院。苏青璃拎着保温壶往奶奶的病房走去。这几天,她在医院旁边租了个灶台,每天都会做饭煲汤,按时按点地给奶奶补充营养,闲暇时间再去门口的网咖编写点小程序。得到治疗,营养又跟上了,奶奶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也让苏青璃悄然松了一口气。手机铃声响起,是班主任童老师,她按下按键接通,语气是难得的柔软,“童老师,您好。”
童老师温柔关切地问道:“青璃,你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还得住院多长时间才行?现在已经正式开学了,虽然没有教新的内容,却是集中复习的阶段,老师们都会重点讲解往年的例题,是提分的关键阶段……”苏青璃明白童老师的关心,不过奶奶生病,她不可能让病中的奶奶迁就自己的时间。而且,她穿过了那么多世界,高中知识不说点到满点,也差不多了。不过面对关心自己的人,苏青璃向来是温柔的。“童老师,奶奶的身体现在离不了医院,也离不了人,我得过段时间才能回学校。不过您放心,我会抓紧时间复习,争取不被大家落下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弯。转角处,是视线盲区,她猝不及防地跟突然冲出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唔,不是撞了人,是撞了轮椅。腿磕在轮椅上,苏青璃身形不稳地向前摔倒,哪怕她反应快速地撑住了轮椅的扶手,却依然跟陆北遇近距离地四目相对了。视线交缠。鼻息……都似乎交融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