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听见动静都赶了过来,赵欢喜没个注意,直接被挤出了人群,好巧不巧站在同样被挤出人群的沈浩身边,赵欢喜和沈浩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又再次移开。雨已经小了很多,滴滴答答的有一滴没一滴的下着,赵欢喜再次将手里的蓑衣给递了过去,“谢谢。”
这人可真高,看着也只比她大一点儿而已,怎么能高那么多呢,177?应该有。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沈浩可不知道赵欢喜心里的想法,只是看了一眼她细的跟个竹竿似的手腕,伸手将蓑衣接过,转身便走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真是个怪人;“我的儿啊!你让娘怎么活啊!”
白杨娘嚎的欢,赵欢喜踮起脚很想说一句,孩子没死只是晕了,可村民七嘴八舌的,压根没给她插嘴的机会。“孩子真没气了?白杨娘哭的这么惨。”
“不知道啊,铁定是了吧,春芳嫂呢?王老汉不是跟着她在吗?”
王老汉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平日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舍不得银子去镇上看,基本都是找他抓两幅草药对付对付。人啊就是念叨不得,刚说完人,村长婆娘余春芬便带着王老汉跑了过来,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好些村民,都是之前出去找孩子的,如今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快让让,王老汉过来了,快让他瞧瞧孩子先。”
眼瞧着村里的医生来了,白杨娘还在哭着,赵欢喜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兴趣。孩子救了就行,剩下的也轮不到她操心了。现在她只希望村长赶紧确认了户籍的事赶回来,尽快将她们一家落户的事儿给办了。赵欢喜已经往外走了一段距离,远远便看见听见动静的赖子娘从村子的位置走过来,心里暗响:‘真是晦气。’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再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赖子娘也看到了她,好巧不巧这时候王老汉收回给孩子把脉的手,摇了摇头,“唉,都是命哦。”
“我就说吧,这些祸事都是因为她们家来到咱村惹得,看吧,孩子都没了!”
赖子娘的嗓门不小,走近了想要去抓赵欢喜的手,可想着之前的事,又将手给收了回来。之前的那一脚她现在还疼,这下算是老实了一些,但那一百多斤的身子还是不着痕迹的挡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赵欢喜。“我看之前那一脚还没把你踹醒。”
赵欢喜也不急,看着眼前挡路的赖子娘。真当她好欺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她们家身上泼脏水,这才没落户呢就敢这么欺负人,这是看她家没男人?“大王氏,你今儿是没完了是吧?!”
村长婆娘也是看不下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吵吵。”
赖子娘可不会给村长婆娘好脸色,看着眼前压根没有滚出村子自觉的赵欢喜,那模样更是火大。因着防着赵欢喜再对自己上脚动粗,虽是拦着去路但也距离赵欢喜有一段距离,只见赖子娘将双手往腰上一叉,看着村长婆娘和赵欢喜便骂开了。“我没完?余春芬你好歹是村长婆娘,怎么老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这外人说话。你也看见了,孩子都没了我帮忙说两句公道话怎么了?怎么了!”
村长婆娘没有大王氏那般泼妇的气质,也断说不出什么讽刺人的话来。只得看着嚣张跋扈的大王氏,指着她的鼻子骂,“我今儿还就说了咋滴,你让你家王正德把我赶出村子去不成?我告诉你,我大王氏可是河水村的姑子,你不护着村子我护,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这孩子要是没了,就是这小贱蹄子一家给害的!”
“你再说一句!”
赵欢喜实在是不想听大王氏在那儿放屁,眼里的冷意直直的对准大王氏,身子更是直接上前一步,逼的大王氏以为她又要踹她,吓得猛地后退一步。见赵欢喜没有再靠近,但心里还是哆嗦,但嘴上却依旧硬气,“你...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还想连我要求杀了灭口吗?臭丫头我一看你就知道不是个好的!呸!”
“吵吵吵,吵吵什么,都围在这儿干嘛,赵铁柱家的呢?户籍证明我确认了。你们可以留在村子。”
村长王正德紧赶慢赶总算是回了村子,正准备往赵欢喜家那破屋走,却发现村里一大半的人几乎都聚拢在村尾,还以为赵欢喜家又被村民赶了。忙不迭将自己得到的结果给说了出来。旁人听了倒是还好,可这话听在赖子娘耳朵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看着村长手里捏着的户籍证明和田地分配表,心思一转便夺了过去。“白杨娘孩子没了都是她们一家克的,这些田地就算是给你们一家做赔偿的,你快收好。”
白杨娘正抱着孩子哭的厉害,怀里突然被塞进一张田地分配表,不由一愣。可不待她退出来,村长已经率先从牛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扯过还在作妖的大王氏。“胡闹!大王氏你是不是想蹲大牢了,竟敢跟官府对着干!加盖了官府印章的单子,是你能随便动的吗!”
王正德是真的发火了。旁人不知道,可他却是知道的,眼前的赵欢喜可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随便得罪的人,那可是在县城府衙挂了名儿的。村长王正德看向一声不吭的赵欢喜,可见赵欢喜压根没有看他,眼神里的畏惧一闪而过;而这边大王氏和村民则被村长的话直接吓懵了。这不就是村里人闹架吗?还是跟无依无靠的外乡人,咋就跟官府扯上关系了;村里她们怎么闹腾都没事,可一旦扯上官府,那可谁都吃罪不起。“我...我...是她,是她克死王白杨的,我才让她赔偿白杨娘,怎么还扯上官府了。”
赖子娘越说越小声。赵欢喜的眼神则在被她夺过田地表时,彻底冷了下来,也不跟他们废话,三步作两步走到已经哭傻的白杨娘身边,提起她怀里王白杨的脚,头下脚上反挂着,抬手在其背上“哐哐”拍了两下。当众人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只见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王白杨“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雨水,哇哇大哭醒了过来,原本憋的青紫的脸,也在这一刻有了血色。众人一愣,赵欢喜却将孩子丢回还挂着泪痕的白杨娘怀里,一把扯过自家的田地分配表捏在手里,“现在,我可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