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突兀的尖叫救命声,在河口县县城安静的街道上猛地炸响,芍药和月季几乎是下意识的便翻身下床,赶到了赵欢喜的房间。而此时,赵欢喜也已经披上外衣,站立在所在房间的窗户边,往外看去。“小姐,你没事吧?”
月季和芍药已经进了赵欢喜的房间,见赵欢喜没事站在窗边,赶忙走了过去。“嘘。”
可赵欢喜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进来的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目光则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因着赵欢喜的房间没有点灯,所以从外面看过去里面是一片漆黑的,但以赵欢喜所在的角度看出去,却能将外面的情况看个清楚。芍药和月季见自家小姐的动作,连忙也将步子放轻了些,甚至芍药还细心的转身将赵欢喜的房间门重新带上,以至于从外面看,也发现不了三人在房间里的情况。直到过了一会儿,赵欢喜这才收回视线,走到一边的茶几旁坐下,芍药体贴的给赵欢喜倒了杯茶水。“小姐。”
月季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唤了赵欢喜一声。可显然赵欢喜心里有事,抬手压了压,示意月季先不要说话。待将芍药递过来的茶水喝进嘴里,赵欢喜这才小声开口,“喜来客客栈那边出事了。”
那一声尖利的救命声芍药和月季自然是听到了,可她们只关注赵欢喜这个小姐有没有事儿,其他的事儿倒是没关注太多,眼下听赵欢喜这么说,也有些惊讶。“今日喜来客只接待了一组客人。”
这话是芍药说的,赵欢喜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月季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幸好之前,我们没住那儿。”
赵欢喜脑袋里再次出现刚刚从喜来客客栈的屋顶,飞驰而过的几个黑影,显然,喜来客客栈里住的人定然不一般,而那一闪而过的几个黑影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就在赵欢喜思考的间隙,几百米远的喜来客那边,再次传来了动静。“快!救火!夫人还在里面!快!!”
赵欢喜三人因着练武的关系,听力和洞察力本就高于常人,那边的动静不小,赵欢喜将手里的茶杯重新放在了茶桌上,再次起身来到了窗边往喜来客客栈的方向看去。果然,不同于刚刚的微弱灯光,眼下喜来客客栈赫然成了一片火海,那凶猛的火势如同被浇了汽油一般,耀眼的红色火光几乎将那一片都映红了,而这样的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人,包括赵欢喜等人所在的客栈租客,此时也都纷纷走上街头往喜来客客栈的方向看去,“咋回事啊?那是走水了吧?”
“可不就是走水了吗?看着火势还挺大,喜来客客栈是回廊式的吧?哎哟哟,这样的火势里面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哦。”
“喜来客客栈不是一向以最安全客栈著称吗?咋还能走水了呢?不会是有人故意的吧?”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搞不好会惹事的勒。”
赵欢喜所住的房间刚好靠着路口这一边,楼下的租客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话,全然被赵欢喜和芍药等人给听进了耳朵里。可说归说,却没有一个人往喜来客客栈那边去,反倒是客栈里的小厮往那边跑了几步,可见租客们都在外面,又调转了步子转了回来,“外面露水重,若是无事大伙儿先回屋睡吧。”
那小厮也是个认真负责的,眼下虽然想去喜来客客栈那边看看,可也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楼下的租客见小厮都这么说了,自己等人在门口也看不到什么热闹,索性也没多待,陆陆续续的便回了客栈,打算继续睡。这年头就是这样,看热闹的人不少,可若真要想多少人出手帮忙,那还真不太可能。更何况眼下能住在县城口客栈的人,大多都是路过河口县的,对于路上遇到的人和事更是淡漠。见租客们都进了客栈,小厮这才往喜来客客栈的方向跑去,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赵欢喜收回自己的视线,“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芍药和月季对视了一眼,自家小姐开了口,两人自然得跟上。虽然她们不明白,自家小姐压根不是个会多事的人,眼下过去也讨不到什么好,若只是看热闹,压根不用走这一趟,可自家小姐说了,两姐妹却没有丝毫抱怨,心里自然也是。“是,小姐。”
而赵欢喜没说,不代表没有她的考究。那火势不小,甚至赵欢喜从空气里嗅出了一丝药物的气味,这一场火不简单。“一会儿跟着我,不该说的话别说。”
“是,小姐,我们记住了。”
芍药和月季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也看出了一丝凝重,跟着赵欢喜这才往外走去。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可一来她马上客栈开业,她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引得这么大的火势,为之后自己的客栈消防安全方面做提前预防准备。二来,能包下喜来客客栈这样场地的贵人,显然身份不会简单,她这次过去也不是说非得做点什么,她就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来了河口县这样的地方,以前或许她还可以不用在意,可随着她的产业越来越大,赵欢喜越来越清楚,想要站稳脚跟,单单依靠自己的商业能力手段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强大的靠山才行,河水村是因为有河口县当时抽签的言官,她们才能站稳脚跟。而罗河镇,最初的最初显然是因为她得了醉香居刘掌柜和刘大厨的庇护,而后又认识了黑市的黑老二和黑老大,这才让她在那样的地方,没有后顾之忧,甚至县衙大牢也可以去捞人。可眼下,河口县这边的铺子即将装修完成面向开业,黑市虽然势大,但总归是暗处里的组织,有些东西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走在明处,赵欢喜这次去一来是因为心里有个预感,这一趟她该去看看;二来,潜意识里的召唤让她决定赌一场;赌此时喜来客客栈里包场的贵人,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