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黎寒夜空出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独子去了顾忍的心理诊所。顾忍正在看患者报告，见他坐在对面，很自觉的将病患的资料收了起来。黎寒夜不耻的呲了一声：“怕我看到病患资料？”

顾忍摇了摇头，起身让助理泡了两杯咖啡。“我这是职业操守，这个时间点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唐前贵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按照以往的经验，他现在应该忙着处理才对。黎寒夜把玩着他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目光沉的有些厉害。顾忍和他从小认识，知道他这是心理有事的表现，并且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他也就不急着询问，等他自己想好。咖啡送进来后，他抿了一口，嫌弃的皱眉，却又似乎放松了许多，靠在轮椅背上。“当年我刚出事的时候，知道这双腿没用后，经常做出伤害它们的事情，后来心理医生断定我心理疾病严重，扭曲又偏执，没有办法医治。”

顾忍当然记得，所以后来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心理学，他不信黎寒夜的病会治不好。自从他给黎寒夜当心理医生后，他就没在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顾忍知道，这并不全是自己的功劳。黎寒夜是靠着他自己走出那段魔怔的。“有没有那种没有心理疾病，也会去伤害自己的人？”

顾忍挑眉，目光中带着询问和探究：“谁？你身边的吗？是夏暖阳！”

“别人。”

他又抿了一口咖啡，装作随意的样子。顾忍倒是没有揭穿他。黎寒夜从来不是个多事的人，即便是身边的人出了这种状况，他最善良的举动，会将他的名片扔给那个人，绝不会百忙中还特地过来。“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黎寒假目光看了过去，不知为何心情郁结的不行，沉重……“你大概发现了几次？”

“两次吧！但我知道她肯定不止这两次了。”

顾忍开始用笔记录：“当着你的面，还是偷偷的，有多严重。”

“偷偷的，不算太严重，危急不到自己的生命。”

越说下去，黎寒夜的呼吸越重。“之后的情绪怎么样？”

顾忍的表情不太好。“很平静，很高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吧嗒！”

顾忍将手中的笔放下，抬眸去看黎寒夜：“尽快带她来见我。”

黎寒夜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而眼神中的犹豫清晰可见。“寒夜，那就是心理疾病，我如果猜测的不错，是一种叫寻痛症的心理疾病，人在受到一定创伤之后，会产生各种心理问题，寻痛症就是其中一种，寻找自己身体的疼痛感，来解压自己心中的不安或者不满。”

黎寒夜双手瞬间握拳。“我知道了。”

就在黎寒夜打算离开的时候，顾忍站了起来，帮他推着轮椅。“你要多注意她的情绪，寻找一个把控点，看她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会寻找痛感，规避最大的风险。”

“因为寻痛症会让人上瘾，之后可能不再是小伤，危急生命也是有可能的。”

他沉默着，握拳的手隐隐发白。“我不会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