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便会毫不犹豫地毙了她。这世间唯一留有阿棠影记的便是那幅画,现在什么都没了,他连最后的念想也没了。“阿棠的画像是经你之手的,无论如何你也逃不开干系,更何况你不也是那牛鼻子圣殿中人吗?”
夜笙的声音很冷,无一丝温度,似乎是从万年冰窖里爬出来的一般。被那双带着杀气的幽冷眼睛盯着绝对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金元宝没有选择移开眼。金氏经商手册有云:攻心为上。她不能有半点退让和惧意,那样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果然,她的反应让夜笙多少收敛了一些杀气,冰冷的眸子里渗出一丝欣赏的意味。“你的胆子着实不小。”
心下狠狠松了口气,面上却无一丝懈怠,金元宝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只是想尽力保护我的家人。”
“家人?”
夜笙玩味一笑“你或许还未发现你于我有更大的用处。”
金元宝淡淡地看着他问道:“我该感到荣幸吗?”
这一次夜笙没有回答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万年的寒冰渐渐融化了,一抹哀伤和怀念在眸子里涌动。这女子总在不经意间让他想起阿棠,那时候的她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连扑在他身上捱那致命一掌时也笑得那么开心。“溟,悄悄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要回家了。”
五脏六腑全部被震碎、嘴角流着鲜血她还能仿若聊家常般地说着玩笑话,那是她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是什么‘我爱你’也不是什么‘今生无悔’,而是‘我,要回家了’。有时候他真搞不懂那丫头,那古灵精怪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金元宝见他神色渐变,心下了然,他许是又想起了他的妻子。那个女子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能得一个男人千年痴心不变,她一定很幸福、很幸福。夜笙的痛并未持续多久,那黑眸在看到金元宝眼里的一抹同情之色后瞬间冷却下来。他是王,是妖界拥有至高权利的主宰者,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尤其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三小姐该不会打扰我和令姐的春宵一夜吧?”
靠!兜兜转转又回到起点,金元宝强压下心头的不悦,说道:“你要报复尽管冲我来,若伤害我家人半分,我金元宝便是化做厉鬼也会扰得你此生不得安宁。”
夜笙哑然,她当他妖王是吓大的,厉鬼?“跟我走吧。”
“去哪里?”
“我的领地。”
夜笙朝她身后的暗处斜睨一眼“以你一人,换这一府的平安。”
“她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金元宝正待作答,木迷离先她一步替她回答。看着那自暗处缓步走出来的少年,夜笙挑衅地望他一眼,转而看向金元宝“你,意下如何?”
以一换百,金元宝又不是傻子,明摆着是她占了便宜,哪会有不愿意。“我...”“元宝,你不能跟他走。”
木迷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眉头轻锁起。妖王殿易进不易出,即便溟现在和他一样仍未恢复灵力,杀死金元宝仍如捏死只蚂蚁般简单。夜笙似有成竹在胸地斜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神色略显紧张的木迷离。毕竟只是个十六、七的少年,这么多年在仙山上备受呵护,即便已经恢复了记忆,在老道如他的面前也只是个简单易折的青果子。“子玉。”
他淡淡地唤少年的名字“本王似乎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
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绯月的肉身在本王手上。”
木迷离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瞳孔迅速变成了银色。夜笙知道他在尽量压制怒意,眸中染上了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手指指向金元宝“是她?抑或者是那女人的肉身?子玉,你可不能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