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两步,眼前猛地一黑,“你该不会以为有了我的脸,就真的可以蒙混过关吧?在宋时琛面前还是在所有熟悉我的人面前?”
夏念强压着身体的难受,靠在那里等眼前的黑暗过去。“我当然不会那么傻。”
夏柔稍微提高了些嗓音,竟然真的和她有了八分相似,“姐姐,我们两个的声音本来就很像,何况我敢放你离开就自然不怕露馅。”
她过去拍了拍夏念的脸颊,“你不是厌恶我的模样吗?那就顶着你厌恶的脸过一辈子吧!”
说完,夏柔就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夏念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的黑暗更浓郁了,她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外面久违地下起了雨,初秋的空气潮湿。宋时琛坐在别墅里看着窗外,指尖夹着正在燃烧的烟草。自从上次酒会以后,他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在别墅里面看见夏念的身影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宋时琛总觉得她在故意躲着自己。他甚至去看了别墅的监控,夏念在前几天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本着担心她出事奶奶也会伤心的态度,宋时琛还特意去问了苏翠萍需不需要找人确保下夏念的安全,苏翠萍却在看见他别扭的模样时笑了出来,“前几天夏念也来找过我,你们俩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奶奶,我……”“你不用说奶奶也知道,你们俩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
宋时琛没说话,脑海里平白无故就浮现出夏念小脸通红的模样。细细想来,还真是有几分可爱。见他没回答,苏翠萍叹了口气,满是了然,“夏念这孩子从来没有接触过感情的事情,或许刚开始会有些别扭和想不通,不过就随她去吧,她喜欢自由。”
“你们两个真的很像,你现在的感觉就是她的感觉也说不定。”
思绪越飘越远,指尖的烟草燃尽,火星烫到了他的指尖。宋时琛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幕,心头思绪纷乱。就在这个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安静,宋尔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哥,哥你快开门,不好了,夏念出事了!”
听到夏念这两个字,宋时琛的心底咯噔一下。他过去拉开门,就看见宋尔晨浑身都被雨给淋湿了,头发上的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怎么回事儿?”
“你看了就知道了。”
宋尔晨抓着他就走,恨不得脚下长出俩风火轮来。他们一路穿过长廊,最后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宋尔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眉头紧锁,“从别墅门口不远处发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宋时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夏念浑身都湿透了,黑发紧贴在脸上遮住了面容,露出的皮肤看起来苍白而有脆弱,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的布偶娃娃,了无生机。宋时琛的眸子顿时阴沉了下来,声音都泠冽了几分,“叫医生了吗?”
“在来的路上。”
宋尔晨看着佣人们忙前忙后,轻扯了下宋时琛的衣角,“哥,我们先出去吧,让她们给夏念收拾一下,这样下去迟早会冻坏的。”
他边说,边关上了门。宋时琛靠在门边,听着里面嘈杂的声响就格外烦闷,“去给我查,务必查到是谁敢对她出手。”
夏念住在宋家这么久,虽然没有明说过,但谁都知道她的靠山是宋家。谁敢动宋家的人?实在是活的不耐烦了。“已经吩咐下去了。”
宋尔晨悄悄观察了下他的神色,犹豫着开口,“要不要让泽林回来?这次的事儿估计有些棘手,让他回来没准会有些头绪。”
宋时琛没说话,挥手示意他直接去办。苏泽林是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放着家里的产业不要,偏偏对私人侦探这回事儿独有兴趣,什么事情只要交到他手里就没有拿不下的。只可惜,前几年被强硬的送到了国外读书。也到该回来的时候了。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宋时琛推门进去。夏念已经被安顿好了,静静地躺在那里,卷曲的长睫在灯光下投下了排剪影。宋时琛将她略微凌乱的发丝整理到耳后,看着她这副虚弱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解。按照夏念的实力和脾气,谁能与她匹敌?宋时琛还真的想不出来。由于事发突然,又是深夜,医生赶来的时候只简单的带了个工具箱。他简单的替夏念做了个检查,拿出注射器给她推了针药物。宋时琛在旁边看着,面色凝重,“医生,她怎么样?”
“夏小姐没有大问题,只不过有些低血糖晕倒了而已。”
医生给她挂上了吊瓶,掀开她手臂上面的衣服,只见那细白的手腕处还带了些青紫的淤痕,“这些都是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听了这话,宋时琛这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至于低血糖这个毛病,好像以前从来没有听夏念提起过。窗外的雨逐渐停了,天边翻起了鱼肚白。夏念迷蒙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宋时琛的身影。只见他趴在床边安静的睡着,柔顺的发丝随着额头垂落下来,在睡梦中也是皱着眉的模样。她刚一动,宋时琛就睁开了眼睛,“夏念,你醒了?”
夏念?她摸了摸脸颊,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夏念此刻估计还没走出那个地下室呢!而她的伪装看来很完美,连宋时琛都没有发现端倪,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呢?夏柔轻咳了声,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宋时琛,“宋少,你...你守了我一晚上?”
“你叫我什么?”
宋时琛似乎有些不解,垂眸望着他。夏柔有瞬间的慌张,但是转瞬即逝,“宋少,有哪里不对吗?”
“你之前从来不这样叫我。”
宋时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昏倒的吗?”
夏柔佯装思索,而后怯怯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