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东西都齐了,你要不要点点看。”
“不用不用,劳烦赵叔您了,赵叔办事,小子哪有不放心的,您说这话可是寒碜小子了。”
“哈哈哈,成,只要二郎信得过我赵某就成,眼看时辰也不早了,大人还等着尔等回去复命呢,我们就不多耽搁,跟二郎告辞了。”
老宋家的后院中,赵捕头朝着宋兴林抱拳告辞。 先前进村后,他们一行人都被村里的百姓围拢过来问东问西,所有人都笑意吟吟,恭敬又客套,村口大枫树下,一时场面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如那满山村的黄保甲携他们的耆老,更是殷勤无比的要请他们去家里喝酒吃席。 正常情况下,赶了大半日路程,早就疲累的赵捕头,定然是不会拒绝这样送上门白的的好处的,可这不是眼下还有公务在身么。 当时赵捕头二话不说的拒绝了献媚黄保甲的邀请,招呼着随来的六个兄弟,从人流中把打虎小英雄夫妻解救出来,在小英雄的指路,还有边上一老头老太太殷勤热烈的领路之下,队伍直奔老宋家来。 满载而归的两辆车,直接被赶进了老宋家的院子,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为了露脸表功不敢慢待宋兴林这个得大人看中的小子,赵捕头还不惜拉下身段,亲自领着兄弟们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按照边上于苏的指点,在宋家一干人艳羡懊恼的目光注视下,全都往他们夫妻的小小屋子里搬。 来来回回的加上宋兴林八个人,都是大力汉,这都搬了好多趟,才算是把车上的东西全都送入了宋兴林那空荡荡的屋子。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他们还赶着回城呢,赵捕快忙就提出告辞,宋兴林却不能就这么让人家离开,忙就挽留。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己又有心结交这位赵捕头,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对方身份的便利,自己自然就得拿出诚意来。 “赵叔您且慢。”
告辞欲走的赵捕头闻声看来,不解询问,“二郎还有事?”
宋兴林笑笑摇头,“没事是没事,不过赵叔您且等一等。”
,跟赵捕头说往话,宋兴林忙转头看向身后,正撅着小屁股在房内忙着收整物品的于苏,宋兴林道:“鱼鱼你来。”
于苏闻言不解,却不疑有他,赶紧越过房中密密匝匝的众多障碍,快速来到宋兴林身边,人倒是没有踏出房门,只探出身子与宋兴林视线齐平。 于苏问,“小哥哥有事?”
宋兴林没多言,只朝着于苏一摊手,压低声音道:“鱼鱼,你拿五两银子给我。”
于苏闻言挑眉,倒没吱声,想了想转头回去,找到刚才自己放到床边的背篓,装着掏东西的样子,其实是从袖口暗袋中取了个五两的银锭子出来,快速变回原样,抓着就匆匆跑过来,一把塞到宋兴林手中。 宋兴林得了钱,又立刻二话不说的塞给刚才被他喊停脚步的赵捕头手里。 “赵叔,今日辛苦赵叔跟几位叔伯忙碌一场,小子家里乱糟糟的,也没甚好东西招待诸位,这点银子还请赵叔莫要嫌弃,拿去跟叔伯们一道喝个茶,吃个便饭吧。”
连带赵捕头一起同来的衙役捕快有七人,自己给的五两银子真不算少。 他不会去管他们怎么分,也不会越俎代庖的自己一个个上去给,把银子一起给领头的,他只要做到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给了,点清楚名头就行了。 至于接下来,领头赵捕头要怎么安排分配,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跟他宋兴林无关。 宋兴林心里想的明白,银子给的也干脆,他给的干脆,赵捕头却不能拿的干脆,他连连推拒不要。 “二郎你这是作甚,先不说送你回来是大人吩咐的,叔走一场本就是本份,是应当,你怎么还自己掏银子呢?不行,这个叔不能要!你小子既喊我一声叔,当叔叔的,怎么能占你个小孩子的便宜?不行,不行,叔不能要……” “唉~赵叔此言差矣,小子正是因为知道赵叔您跟几位叔伯做事认真,辛苦不易,这才想聊表一点心意。叔,你不要那就是看不起侄儿我!再说了,侄儿也不是单单只是给您的,这不是还有这六位叔伯们,侄儿这是给大家喝口茶的辛苦钱……” “那也不行!”
“叔,莫不是您嫌弃少?拿着拿着……” 两人就那一锭银子推来推去,跟着从村口就一路回来,在赵捕头他们帮着般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暗搓搓,心痒痒的守在后院的宋保长等人,看到两人手里被推拒来推拒去的银子,他们的目光也一直都没离开过那锭银子,全都随着它的转动而转动。 特别是站在黄瓜架下的周菜花,看着那银锭子,只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嘴巴长了合,合了张,要不是因着骨子里对官差的惧怕,此刻的她,哪里只是站在在边上眼馋肉痛的嗫嚅着嘴巴?怕是人都已经要扑上来动手抢了吧。 就这,忍到后来,见这官差对自家二孙子的态度老好的,一点也没有每年下乡收粮纳税时的凶残,这假象的一面,竟是让这脑子不大清楚的老太太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见衙差还是不要那银子,周菜花忍不住上前一步,怯怯又贪心的开口,“二郎,人家差爷既然不要,你也就……” “就什么就?就你闲着事儿多!你个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什么?可给我闭嘴吧!”
自己这老婆子是什么个尿性,宋保长最是知道。 也怪自己因着二孙子这满屋子的好东西,以及他跟官差手里推来推去的银子晃花了眼,这才叫自己失了神,也就叫糟心的老婆子有机可趁。 这老不死的竟是敢当着官差的面说出这等狼虎之言? 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回头这群恶狼找她麻烦。 什么叫既然不要就,就什么?就给她?真真是就她个大头鬼啊就! 宋保长气极了,他还惦记这银子呢,可自己都没敢开这个腔啊,她怎么就敢的? 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糟心老娘们。 想想就来气,就头疼,宋保长只得赶紧给糟老婆子擦屁股,拉着人就往巷子口推。 “你个没见识的瞎眼老婆子,没见着贵客临门啊,赶紧的给我滚前头去烧水去,我好待客。”
虎着脸果断把糟心老婆子推搡走,宋保长又赶紧回头对着赵捕头连连告饶。 “呵呵呵,赵捕头是吧?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糟老婆子计较,呵呵呵,赵捕头远道而来,小老儿家也没甚好招待的,只是此去县城路远,想必赵捕头一路风尘仆仆的也是辛苦至极,不若请捕头大人您留下歇歇脚,喝口茶,顺道再吃口便饭,也好叫小老儿好生招待招待……” 回房间换衣打理好自己,随后发现架势不对,瞧着衙役竟然往自家而来后,心里还憋着气性,干脆一把将堂客周燕关房里的宋二发,刚才一直就站在亲爹宋保长身后。 这会子见亲爹开口,也一心想套关系,占便宜的宋二发,忙跟着开口挽留。 “是啊是啊,几位官差大人一路辛苦,吃点便饭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