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罗清和颜冰童都冷眼看着,并没有插手。刘苏也没有动,她当然不会与离玄华回城,简直是笑话。只是腰间的笛子又动了动,表示他很不安。这种不安让刘苏眉头动了一下,琉璃佩是得到了,可是没有预想的灵力,她也渐渐不安,或许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因为苏苏是大离的公主!”
离玄华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声音宏亮。被抓的刺客已经托进了天牢,此时,大殿里人不并不多,却都是各国的大使,蜀国的一品重臣,郡主,皇子……“你胡说!”离玄夜脸色一青。“有何凭证?”
殿外,走进一人,白衣长衫,玉树临风,满脸阳光笑意,却是说话时,带了几分不能忽略的威严。今天还真是大聚会的日子。刘苏打眼看去,竟然是离玄含,那个在成岭伤心而去的男人,此时又是一脸阳光。那样明亮照人。“含王爷,你也来凑热闹。”
罗清眼角含笑,似乎对这样的局面有些失笑。对着罗清点了点头,又对着大殿上的蜀帝蜀后拜了拜。继而走到刘苏面前。当然,离玄华的一句话已经在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不去看离玄夜也不去看离玄含,离玄华只是微微皱眉,低眸:“苏苏,你身上的那块玉佩呢!”
刘苏并没有感觉到奇怪,似乎一直以来,离玄华都知道那块玉佩的来历,而且告诫自己不许给任何看。一边低头自颈间拿出那块苏凌凌留给自己的玉佩。泛着淡淡黄光的玉佩躺在刘苏纤长白晰的手指间,美不胜收。只是那淡淡的光芒却刺痛了离玄夜和离玄含的眼,生生的痛,深深的疼……那仿佛是与玉天然共存的两个字“离苏”静静的躺在那里。笛子更燥动了,似乎无法表达自己的不安一样,在刘苏腰间轻轻的动,然后再安静。似乎在叹气。离玄夜猛的松了刘苏的手,抬手握上那块玉佩:“哪里来的?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双眸似要喷出血来,全身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握着玉佩的手上手骨清晰可见……似乎是频临绝境的困兽,奋力的嘶吼!“不可能!不可能……”离玄含也脸色铁青,险险后退一步,强行让自己站在那里不要倒下去。颜真和皇后对视一眼,眼底只有迷惑。那块玉佩是什么,会让两个人同时崩溃。“这就是凭证,这是大离皇室,所有皇子皇女必须佩戴的,象征身份的饰物。”
离玄华对着刘苏轻声说着,淡淡的声音带了几分不忍。所有皇子皇女必须佩戴的……这句话在刘苏的脑海里响了一遍又一遍,腰间的笛子终于不动了,静静的!突然感觉世界好安静,刘苏轻轻闭上眼睛,仿佛那样,这一切就会消失……“苏苏!”
离玄华抬手,接住倒下去的刘苏。离玄夜松了手中的玉佩,站在那里看着离玄华抱着刘苏一步一步离开大殿,消失在大殿门边。后方的颜冰童正要上前,罗清却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的颜冰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离玄夜的身边:“九哥哥!”
轻声低唤。大殿里还是那样安静。刘苏是离玄夜的妾室,在坐无人不知。而且他们两人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现在却告知,他们本是亲生兄妹。这叫人情何以堪。猛的站起身,奔出大殿,离玄夜像一头野兽,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就那样疯狂的向前……颜冰凌起身便追,颜冰童却抬手拦了她:“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含王爷!”
罗清上前拍了拍离玄含的肩膀,见他已经呆站在这里半晌了。“不是真的,是吗?不是真的……”离玄含轻声的自言自语:“他们弄错了,弄错了,苏苏姓刘,怎么会姓离!”
心底一惊,颜真上前:“含儿,你在说什么?你……你识得刘苏?”
这个他一手带大的侄儿,是他最欣赏的。“皇舅!我爱苏苏,我要娶她为妃,她是宰相的女儿,怎么会是公主?不会的,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脸上是绝望的神色。“这孩子……”颜真全身一颤:“为什么,会是这样!刘苏,刘苏,难道这天下真的要因你而乱吗……”琉璃佩已经幻化成朱砂定在她的眉间。一切已经注定!所有人都不再言语,大殿里静悄悄的,针落可闻。颜冰凌的心头也是起伏不定,她此时竟然是替离玄夜心伤,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不如让刘苏死在鬼眼山。不知,便不会伤心了吧。骑了一骑马,离玄夜狠狠的打马,在皇城外的山间拼命的乱闯。身下的马儿已经精疲力竭。随着他再一次挥起鞭子,身下的马长嘶一声,倒地不起,离玄夜了因此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在山坡上直滚了下去,他没有让自己停下,就那样下落……此时,他觉得生不如死。比他旧疾复发时还要生不如死。他是自己的妹妹,他是自己的妹妹……这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让他痛不欲生,他爱了十几年!他对她做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是兄妹啊!不但自己撕心裂肺,更是要遭到天下人的耻笑!多么可笑,兄妹两人竟成夫妻,夜夜缠绵,耳鬓厮磨……刘苏不想醒过来,就那样昏昏睡着,身旁始终有一个人守在那里,清清的龙涎香渗入鼻息,让她欲睡还醒。脑海里全是过往的片段。自己的灵魂不是宰相之女刘苏,可是这具身体却是。她爱离玄夜,可是却不能爱,即使曾经温言软语,即使曾经生死相许,他们都只能面对现实。“苏苏!”
离玄华的声音那样遥远,却又那样近。刘苏睁开眼睛又闭上:“你的目的达到了。”
她终于记起,离玄夜和离玄辰看到自己颈间的玉佩时为什么会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无法接受。淡淡的笑声:“朕没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