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刘苏才没了声音,竹青就站在一旁,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任何话。上前,轻手拉开锦被,握了刘苏的手,竹青一脸认真:“苏苏,没关系,还有我,我永远都会留在你身边。”
双眼红肿的刘苏只是愣愣的看着竹青,他竟然如此认真。再一次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刘苏竟然分不清是真是假。“苏苏,嫁给我吧。”
竹青的桃花眼里又溢出了笑,很柔,很柔,还有楚楚深情。下一秒,刘苏侧过脸白了他一眼:“滚!”
这一次竹青没有像平日那样继续嬉皮笑脸,而是双手有些霸道的按上刘苏的肩膀:“苏苏,我是认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爱你?我爱你,不比离玄……”最后一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个字从此会成为刘苏的禁忌。“不比他少一分。”
见刘苏还在瞪着自己,竹青将话说完,然后只是直直的望着她。“哈哈……”刘苏突然大笑,笑得全身颤抖,眼泪湿了脸颊,温了长发:“爱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当她以为那是爱的时候,命运却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的确,你跟命运开一个玩笑,无伤大雅,而命运跟你开一个玩笑,便是天崩地裂。“苏苏,不要这样,生活还要继续!”
竹青的眼中痛意渐深,按着刘苏的手竟然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眸底仿佛有什么看不清的东西,很遥远很遥远……一边笑,一边泪水不停的滴落。刘苏以为自己可以面对一切,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无法面对现实。只剩了泪水。看着刘苏又哭又笑,竹青渐渐缓和眼中的痛,哭过闹过,就会过去了,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好。一只活了五万年的狐狸,不会轻生,但是会看轻人生。他心底不知如何是好,他等这一天好久了,如果不是那块玉佩,如果不是那个不可告人的人世之迷,他知道,自己永远也站不到刘苏的身边。即使站在她身边,也是隔着离玄夜,而自己想要得到那东西,怕是难上加难。抖了抖了肩膀,竹青轻轻将刘苏揽在怀里,很轻很柔:“哭吧,哭出来就会好过了。”
虽然离玄夜和刘苏的事情成了天下的笑柄,大离皇族也一样成为了笑料,不过离玄华并不在意,此时正在正殿里与颜真品茶聊天。他这一次来,收获坡大,所以心情极好。承诺将大离的镇国之宝玲珑玺送于大蜀,两国要修百年之好。因为他要将刘苏平平安安的带回去。颜真脸色微微有些青,不过,笑意依然,与离玄华有来有往,说说笑笑。后殿的颜冰童和罗清则站在那里,脸色十分难看,谁也没有想到,刘苏会是大离的公主。如今要留下她,只能选择和亲。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在刘苏刚刚受到强烈刺激,在她刚刚得了琉璃佩的时候,提出和亲,只是昭示了大蜀的野心。对方也不一定能够答应。本是想有颜冰凌在南川王府,再施些雕虫小技,离间了刘苏和离玄夜,颜冰童再趁此机会参进刘苏的生活,一切顺理成章,水道渠成。计划永远也不如变化来得快。“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也是目前必须要做的,就是阻止罗尘开启刘苏眉间的琉璃佩。”
半晌,罗清淡淡开口。已经别无它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罗尘!”
颜冰童轻声重复了一遍:“他……似乎与离玄夜的关系不一般。”
“没错,他们是挚交,不过就算如此,我相信罗尘轻易不会替刘苏开启琉璃佩的,因为他比较死脑筋,毕竟刘苏是妖,只是一切都要预防万一!”
自古妖,道势不两立。即使,罗尘与离玄夜的关系再好,也不会因此让他改变自己的原则。“那……”对于罗清的话,颜冰童突然不懂了。“要防的是刘苏,和她身边那根竹子精。”
罗清走至窗前坐下来,用手轻轻的敲着桌面,十分有节奏感。看得出来,罗清虽然论道,却也是风流之人,并不被道家或佛家的规矩束缚。而且比较阴险。“离玄华要带刘苏回大离了。”
颜冰童也坐了下来,冷硬的五官罩了一层冷酷的气息,精心策划的一切却瞬间毁灭。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旁的茶杯,罗清抿紧了唇角,眼底闪过丝丝光芒汇成淡淡的如星光一样的璀璨:“我们可以做些小动作的,这毕竟是在大蜀国,鬼眼山上失踪一个人,再平常不过。”
“我怎么没想到,大师,果然睿智。”
拍了一下桌子,颜冰童双眼轻眯,就那样,淡淡的杀气便弥漫开来。此人,本身就带着掩不住的戾气,一动便成杀气。离玄夜似乎从大蜀国消失了,任颜冰凌找遍皇城,也没有影子。她本是同情和怜悯刘苏的,毕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会心痛,会绝望伤心,可是找不到离玄夜,就让她渐渐有了恨意。将一切都的错都归结在了刘苏身上。既然是大离的公主,还要勾引自己的亲哥哥,这样的下场是活该。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打马,已经找了两天两夜,连事大蜀的侍卫亦出动了。离玄华也意思着遣人寻了半日,一无所获后,便放弃了。当初他隐瞒了刘苏的身世,为的就是达到这样的效果。当然,这件事,还有皇太后的参与。她就要苏凌凌的女儿万劫不复。竹青仍然躺在笛子里,他那些深情楚楚,对刘苏没有半点作用。刘苏已经两日未曾用膳,离玄华哄了又哄,这已经让他用尽了耐心,此时正在瞪视着刘苏,一脸不善:“老九失踪了。”
本不想告诉她,可是,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微微抬眸,瞪向离玄华:“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脸色一青,眼底涌动着阴森戾气,离玄华的极限已经被刘苏挑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配合,回到大离,朕立即将你嫁给国师府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