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绝情盅毒里混着的滴滴血液,妖后轻轻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非要如此吗?”
刘苏突然厌倦了这一切。点头:“是的,只要你亲手喂他喝下,我保你腹中的孩子平安无事,这孩子毕竟是你和尘儿的血脉。”
犹豫半晌,刘苏才轻轻点头:“好,他在哪里?”
那一日,湄山。阳光明媚,百花争妍。跪在大殿里三天三夜的罗尘看到一袭红衣款款而来的刘苏时,眼底是无尽柔情。那一日,刘苏亲手喂他喝下绝情盅,至始至终,他都笑眼看她,眼底深情切切。她只说:“渴了吧。”
便将泪水吞下,不敢再看他一眼,不敢看他就着自己的手喝着那澄清的绝情盅。绝情盅,如其名。罗尘在刘苏怀里静静的睡去,再醒来,身边已经没了熟悉的一切,从此他的记忆里,不会再有刘苏这两个字。妖后倒是说话算话,安排人一路送了刘苏回魔界,她不得不说话算话,这些日子的威胁利用,只不过是一种手段,她再胆大,也不敢动玄家的人。戴了琉璃紫金戒,就烙上了玄家的印迹,生生世世……和魔界大打出手,他们只是要魔界,并不敢动玄夜,除了人界的刘帝。当初妖界利用的就是这点,得罪玄家的事由人界来挑起。幽暗城的城门依然顺利开启。刘苏再次回到魔界,什么也没有说,她是如约而来,也是无处可去。而对于刘苏的归来,玄夜似乎没有什么意外,一如继往的每日看她,偶尔说几句风凉话,最多的是替她探脉,帮她熬药。如此精心照料下,刘苏的身体倒是日日渐好,只是回来后,对于罗尘,她没有提出半个字,仿佛喝了绝情盅的是她。“玄家是天界守护对吗?”
这日,玄夜正陪了刘苏晒太阳,刘苏淡淡的问了一句。“没错。”
玄夜半坐在刘苏身旁,五官在阳光下十分耀眼,那份冷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柔情。“那你为什么来到魔界?”
刘苏侧了身子,半倚在藤椅上,慵慵懒懒的样子,身上不变的红色衣衫,她似乎独爱红色。长发盘起,修长的脖颈,瘦削处锁骨隐现,虽然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整个人却依然瘦弱如柴,而且有更瘦的趋势。领口有些松,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玄夜看着刘苏,身体僵了一下,忙别过脸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上前抱一抱刘苏,每天两人都这样朝夕相对,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对美丽的东西免疫的。天帝的女儿不比刘苏差半分,他看着她却从未心动过。现在,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见玄夜半晌不言语,刘苏撑起身体,向玄夜的身边挪了挪:“怎么?是不是太过张狂,被天帝踢下来了。”
在魔界,刘苏倒是满身轻松,心情也好了许多。对于每日里玄夜都会说些风凉话,今天她决定也来一句风凉回给他。闷哼一声,玄夜猛的回头抱了刘苏:“是的……我是被小公主踢下来的,那时我还十分气恼,现在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凡间了,因为你在这里……”猛的抬手去推玄夜:“喂,你做什么?”
一瞬间就有些气息不稳了。玄夜对自己好,可以纵容自己做一切,可以细心照料,她却始终都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因为她在玄夜的眼里看不到对自己的半点在乎,有的也只是嘲弄。只是现在……“你好美……”玄夜却不恳松手,紧紧搂着她:“我想……我等不到你的来生。”
有那么一瞬间,玄夜觉得两个人生生世世都坐在这里晒太阳,然后谈天说地,是最幸福的事情。“你放手。”
刘苏脸色铁青,狠狠咬唇:“你若动我,我便死在你面前。”
总是用他对自己的纵容来威胁他。虽然刘苏觉得很卑鄙,可是眼下,她真的怕了。紧紧闭了眼睛,玄夜缓缓松了手,然后,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有些无力,他看着刘苏和罗尘苦苦挣扎的相爱,无论前方是什么都不放手时,他的心都是苦的。那时不懂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心动了。“我爱的人只是罗尘。”
半晌,刘苏没有动,却坚决的说着。“他已经不再爱你了。”
玄夜却不恳罢休,直直对上刘苏:“你何必自欺其人。”
“你到底要如何?”
刘苏咬牙,这个人也要将自己逼上绝路。看着刘苏绝决的脸色,玄夜终是无力的耸了耸肩膀,突然邪魅一笑:“逗你玩。”
便大大咧咧的向后一靠,双眼轻眯,看不清任何情绪。“你……真该死。”
刘苏长长吁出一口气,全身无力的半倚在藤椅上,拿眼狠狠瞪他。“生活太无趣。”
玄夜挑了挑眼角,依然随意的说着。握拳头,刘苏抬手就给了玄一拳:“无趣回天界,不要折磨我。”
反手握了刘苏的拳头:“我怕天帝的小女儿再给我一脚,到时候,掉进人界,这世界又要血流成河了。”
一边说一边眨眼睛。对玄夜,刘苏彻底无语了,别过脸,不再看他。自那日开始,刘苏和玄夜总会吵吵嘴,互相揭伤疤,越来的水火不融。刘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身体也渐渐好了许多,不再继续瘦削下去。三界平静了一段时间。有一日,妖界却突然大兵降临。而那一日的傍晚,幽暗城的城门也突然开启。那个躲在城中的奸细终于开始行动了。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玄夜还静坐在林苑里听刘苏弹琴,笛子不知何时掉落,刘苏只好改做弹琴。妖界大军压境,幽暗城一瞬间混乱。“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罗尘带大军围了林苑,擒贼先擒王,他们当然要先将玄夜制服。话刚落,刘苏的手下一顿,琴弦绷断,十指血迹斑斑。双眸里满是无措,此时她没有看罗尘,而是看向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