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若干年后，我那药会失效，这若干年嘛，我也说不准，或许是一万年，两万年，或者是十万年，八万年，然后，他再见到你，还是一样的痛苦。”

胖和尚突然话就多了起来。刘苏皱眉再皱眉，不过还是将他的话听完了才抽了抽嘴角：“那你的意思是让我选择第二。”

“不错，不过，或许你会不愿意。”

胖和尚小眼睛精光四射。“你说说看。”

刘苏懒得和他计较了。既然决定来了，就算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替罗尘解此毒。是的，现在，即使自己离他远去，他也一样会痛苦。“牺牲你这一世，用你的血封了江城塔。”

胖和尚说得极其认真，直直的看着刘苏。颤抖着肩膀笑了一下：“那你所求之事呢？”

刘苏觉得自己问得那样不知所措，却努力坚强着。“我所求之事亦是封了江城塔。”

方丈仍然认真的说着，仿佛这件事很重要一般。“那罗尘的毒？”

刘苏看向胖和尚，毫无退缩。“江城塔一封，世间一切皆会倒退万年，万年前，还没有你，所以，也不会有绝情盅毒，更不会有三界之争。”

方丈说得虔诚：“刘施主，三界动荡，天界迟早会插手此事，妖界魔界注定要从这个世上消失，只是，人界也会受此波及，到时候，血流成河，山河尽毁，相信你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你或许不会死，罗尘一定会死。按正常说，他应该有几十万年的寿命，可是，如果天界的守护使出手，他只能是灰飞湮灭，那样，的确是生生的解脱。”

边说边双手合十。“请刘施主三思。”

胖和尚有几分祈求的味道。“别无选择是吗？”

刘苏回眸看他：“一万年前，会有罗尘吗？”

“不会有，可是一万年后会有，只要江城塔封死，三界便会各自回到各自的天地，而不是三界齐聚大陆。”

方丈深深叹息：“幽暗城本应在地底，湄山应该在海对岸，人界才应该是统领这片大陆的首领。”

这是一万年前的局面。三界相安无事，从未有战争。可是江城塔封印被破，无人能封，便在一万年间，妖界和魔界都移至这片陆地，都想取代人类的统治。所以战火不断，生灵涂炭。“这些……与我无关。”

刘苏站在大厅外，长发飞扬，红衣刺目，媚眼如丝，却带了点点波光。这一切，仿佛是一个局，一个让她不自觉跳进来的局。“当然有关，牺牲你一世，可保罗尘不死，并且将绝情盅毒尽数化解，更不会让天界降临人间，毁我大陆。”

方丈说得有些激动，看刘苏的眼光就有些热切。“为什么是我。”

刘苏上前一步，逼得胖和尚后退了一步。“因为你是天界守护使选中的人，你的血封了江城塔，无人能破。”

方丈双手合十，一边抬手画了一处。凭空出现一个面画，那是睡得正浓的罗尘。然后，画面变化，罗尘全身是血，站在百万军中，手握白玉箫，发丝轻扬，眉目如雪，以丝丝音刃对抗着千军万马……然后画面再变，罗尘手中的白玉箫亦滴着血，整个人被千军万马渐渐淹没，直到一无所有。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刘苏却只抓到半缕空气。“不……”刘苏大喊。“刘施主，这是轮回镜，可以预见所有人的未来。”

方丈抬手按了刘苏的肩膀，让她稳住情绪：“如果江城塔不封，所有人都会如此消失。”

“无一例外。”

直到刘苏走出天荫寺，脑海里还盘旋着那幅画面。扯着嘴角笑，刘苏发现自己竟然笑不出来，手指冰冷，心已经麻木。牺牲一世，可以换所有人的生机。突然又返身回了天荫寺。“如果我封了江城塔，罗尘会如何？”

刘苏心心念念的只有他。“回到一万年前，重新开始，你们……还会再相遇，只是不会是这样的开始，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胖和尚说这些时，没有看刘苏，说得很轻。这样的结局……刘苏不知道自己和罗尘是什么结局，应该是没有结局。回到小院，罗尘已经焦急的走出了山间，迎面看见刘苏走回来，才神色一轻，上前，有些用力的握了她的手：“你去哪里了？”

“没事，随便走走。”

刘苏淡淡一笑，也反手握了他的手：“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看你急的，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丢不了。”

两人一边牵着手一边晃着回了小院。“你烧鱼的技术越来越高了。”

刘苏一边喝鱼汤，一边不住点头：“看来，我们可以开一家鱼店了。”

看着刘苏欢快的样子，罗尘自袖子里抽出白玉箫，正要放在唇边，刘苏却脑海里一闪，全是刚刚的画面，猛的上前，反手按了白玉箫：“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