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顾雨弯着腰态度比孙掌柜还要卑微，“我一个山里来的小农女怎么担得起您鞠躬啊，真是折煞我了。”

【叮咚，获得负面值+10】孙掌柜冷汗直流，这个顾雨还真是不好糊弄的主。他上下打量了顾雨一番，怎么看都不像是矜贵的绣娘。粗布麻衣，袖子随意地挽，露出一小节莹白的手腕。也就是那长相皮肤看着像是娇养的。孙掌柜狐疑地小声询问张壮，“这位当真是绣娘？”

“怎的？”

张壮抬了抬眉毛，他倒是听过这位孙掌柜的威名，欺软怕硬，如果不是沾亲带故的，云绣阁怎么会与这种人合作。“孙掌柜这是在怀疑我说谎话？”

看着张壮皱起的眉头，孙掌柜不敢得罪。“不敢不敢。”

张壮说话并未压着声音，顾雨这边听得真切，她冷哼一声。现在孙掌柜听见顾雨的声音就发毛。“啊对对对对，我就是和张壮一起演戏骗您呢，看您呆着无聊，给您找点乐子。”

好不容易和叶瑾来到城中，顾雨可不想把时间都耽搁在这个欺软怕硬的掌柜身上。【叮咚，获得负面值+10】她的话说的半真不假，孙掌柜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她真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实话。顾雨拉了拉叶瑾的袖子，随后对着张壮挥了挥手，“我和相公去其他铺子转转，先告辞了。”

张壮也恭敬地向着顾雨行了一礼。随后瞥了一眼孙掌柜，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这不是你的性子。”

叶瑾瞥了一眼孙掌柜对顾雨说道。“你懂什么，”顾雨笑的得意，“就是要孙掌柜不知道真假，好像头顶上总是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才是煎熬，年轻人，你还有的学。”

叶瑾微微点头，也不知道懂没懂。他犹豫了一会儿，“那个张壮……算了。”

他本想询问顾雨是何时认识云绣阁的张壮，可这话问出来倒成了他多怀疑顾雨一般。当初明明想好了，只要顾雨对两个孩子好，他养顾雨一辈子也成。现在心怎么因为一个男人而变得摇摆起来。顾雨也是心大的。听见叶瑾说算了便真的算了，又全身心投入逛街这项事业中。两人独留孙掌柜茫然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顾雨看起来并未受到影响，脸上还挂着笑和身边的男人说说笑笑。这都是什么事啊！孙掌柜颓废地站在自家铺子前面。恰巧此时张芬领着自家弟弟张强来布料坊选几块布料做衣衫。她弟弟刚与城中捕快女儿相看。捕快远远地看上张强一眼，倒还是满意，定亲之后张强便能入官府当捕快了。这样算下来她张家也算是官府里有人的了。张芬立刻拉着张强过来做两件衣服，等去衙门入职的时候显得不那么寒酸。“这不是孙掌柜嘛，怎么愁眉苦脸的。”

她与孙掌柜打招呼。孙掌柜没精打采地抬眼，见是云绣阁的张绣娘，强撑着打起精神，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张芬一一说清。张芬听着孙掌柜复述的话越听越熟悉，怎么这么像顾雨的语气。她之前和婆婆算计顾雨吃了瘪，被说从那个贱人身上捞些油水，反而害的她差点被叶大柱休了。“哼，她就是一个小贱人，偷绣品说是她自己绣的，蒙骗了云绣阁的老板。”

张芬气的牙痒痒，干脆肆意地抹黑顾雨。偷得？孙掌柜眉眼舒展开来，“我就说那个农女一身土气，怎么看气质都与张绣娘不同，果然是蒙骗我的，若是让我再看见她，定要把她押送衙门。”

这马屁拍的张芬舒坦。倒是他弟弟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斜靠在柜台上。“姐，好了没，赶紧给我扯上一块布，张三还约我打麻将呢。”

孙掌柜立刻恭维张芬，哄得她一口应下，让她弟弟去找顾雨的麻烦。张芬抱着两捆布料满意离开。她与张强耳语了两句，张强伸出手，两只手指碾了碾。张芬骂着把好几枚铜板塞进张强的手中。张强在城中狐朋狗友许多，很快锁定了顾雨的位置。在人群中，叶瑾横在顾雨身后，周身的气势楞是将别人不敢靠近，把人群和顾雨隔离开。顾雨向后靠在叶瑾健壮的胸膛上，抬手晃悠着手中的簪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阳光打在她的侧颜上，映衬着整个人都发着光。张壮咽了一口口水。这个顾雨长得真好看。要是他媳妇就好了。她身后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张强的视线，一个眼刀甩过来，张强狼狈地躲在人群中，双腿都不住地颤抖。“怎么了？我戴着不好看吗？”

顾雨还不知道有人在监视着他们，微微晃悠着脑袋，簪子叮咚作响，几缕发丝擦过了叶瑾的脸颊。叶瑾严肃着一张脸，捋顺了顾雨的头发，痛快地掏钱。“老三，老三！”

身后一道急切的声音叫住了叶瑾。他回头望去，一道肥胖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张芬跑起来地动山摇，顾雨眯着眼睛就看见一个圆球向这边冲过来。“哎呀，好可怕。”

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个张芬又过来作什么妖来了。叶瑾还以为她真害怕，把顾雨护在身后。张芬之前离家的早，并不知道婆婆叶氏已经招惹过叶瑾，诬陷顾雨和人私通的事儿。她扶着膝盖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痛心疾首地对叶瑾开口：“你还与这贱人一同游街，老三你知不知道你辛苦进山打猎时候，你这个好媳妇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吐沫星子都快喷到叶瑾的脸上。慷慨激昂的语气引得路人都围了过来。看见人越多张芬越来劲儿。“你这个好媳妇趁你不在去偷人！”

人群顿时炸开，“不是吧，看着这位娘子也不想那种人啊。”

“怎么不像，一脸狐媚子。”

“没看见人家男方家人都说了吗，哪儿有抹黑弟媳的。”

顾雨心中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