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谢谢你们，好心的张家人。”

顾雨站在村口一直送到他们背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翌日，赵翠兰气喘吁吁地将自己的绣品送到顾雨家，紧赶慢赶险些没赶上。收货的青云上下打量了赵翠兰一样，有些不屑地转过头。她一身狼狈，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赵翠兰也觉得不妥，自己怎么能一身狼狈地站在城中贵人的面前。她匆匆向着顾雨点点头，转身站在院外。张壮也在此等候，赵翠兰红着脸向张壮福了一礼，这是她偷偷从张翠芬那偷学来的，做起来可能有些不伦不类。张壮非但没有嘲笑，还郑重地回了一礼。两人虽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却十分自在。青云看了一眼赵翠兰，又看了看顾雨，两人明明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可是顾雨偏偏有种气定神闲的架势，仿佛皇帝站在她面前她也懒得抬头。青云验完了货，照理付了钱，留下布料。童老板依旧让顾雨自由发挥。若是青云是老板，她定要叮嘱顾雨多绣一些灵动蝴蝶的样式。那十条手帕已经被炒上了天价，一条有人出了十两银子。青云站在顾雨面前张了张嘴，顾雨抬眼看去，“青云绣娘这是不舍地离开了，莫不是要在寒舍蹭上一顿饭不成。”

青云啐了一口。两人之间也算熟识，没了一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个顾雨嘴坏一些，心不坏。“你留我我都不吃。”

青云转身离开，顾雨挥挥手，“青云绣娘慢走，不送。”

她对赵翠兰招招手，分给她九文钱。九文钱沉甸甸地落在赵翠兰的手心里，她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这么多钱我怎么担得起，顾雨你收回去，给我三文钱就够多了。”

“可拉倒吧，我又不是赵氏，还用克扣你的银钱，说出去都丢人。”

顾雨果断拒绝，看着赵翠兰那风一吹就能吹走的小身板，拿了她的钱，夜里恐怕都睡不着。几分推诿之后，见顾雨蹙起眉头，赵翠兰这才小心收好，她与顾雨道谢，还从胸口里拿出一枚鸡蛋。“这是我从山中捡的，我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感谢你，这个鸡蛋你就留下吧。”

这鸡蛋还带着淡淡的茶香，还是一枚茶叶蛋。是赵翠兰从山中捡了之后混在赵家的锅中煮的。顾雨颠了颠没拒绝。她照例分给赵翠兰三条帕子，照着这样下去，到了今年冬天，估摸着赵翠兰就能搬出赵家自己过日子去了。也不必再忍受赵氏的欺辱。赵翠兰摸着胸口的银钱，脚步轻快地向家中走去。她难得对生活燃起一点希望。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脚步一顿，看见自己晚上睡觉的窝棚被翻得乱七八糟，干草都被扔到了院子了。“姐姐，怎么了这是？”

正巧赵翠芬在，赵翠兰鼓起勇气询问。赵翠芬斜眼看着赵翠兰，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不要脸的东西！赵家供你吃喝，你偷鸡蛋不说还敢偷钱。”

“我……我没有，那是我挣来的。”

“你挣来的？”

赵氏从屋中走出冷哼一声，“你这个贱人出去卖都没人要，你能从哪儿赚钱，三文钱啊那可是一家人两天的口粮钱，你好大的胆子。”

藤条一下接一下地落在赵翠兰的身上。赵氏气急了，压根没收着力道。看着赵翠兰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赵翠芬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我之前数了鸡蛋发现少一个，还不知道你胆子竟然这么大。”

赵翠兰被打的说不出话，她蜷缩在地上，护住了胸口里面的物件，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上。直到赵氏打累了，才停下来。她蜷缩在角落，小心地摸着怀中，好在顾雨的布料没有被打坏，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顾雨交代。“阿嚏。”

顾雨打了一个喷嚏。叶瑾抬眼看了顾雨一眼，“呛就出去。”

小厨房里面挤了两个成年人，挤得叶瑾转不过身。“不要，”顾雨果断拒绝，“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我会吃啊，你听我的，肥肉好好翻炒，把油都炒出来，然后油脂粒混上青菜包饺子，绝对好吃。”

她馋的眼泪从嘴角流下。虽然大宝也会做饭，但厨艺始终不如叶瑾精湛。二宝把自己哥哥架在肩膀上，小声询问，“哥哥，娘亲在做什么好吃的。”

自从他们分家出来，家中日日都做好吃的，养的二宝嘴都叼了。“饺子。”

大宝也咽了咽口水。看着白花花的面粉倒在盆中，他忍不住出声叮嘱叶瑾，“爹爹，少放点面粉，很贵。”

“你快别操心了，”顾雨被忽然出声的大宝吓了一跳，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放在地上。“你爹娘都是赚钱的一把好手，还能短着你不成。”

那面粉细腻白皙，摸着好像上好的绸缎，是顾雨在系统中兑换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锅中的那块猪肉。那伙食上来了，是不是该让那两个只知道在院中疯玩的小豆芽上学了。她看着两个小豆芽的眼神越发深沉，吓得大宝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