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他下降了十五个名次。听说，成绩出来后，詹杭被叫到办公室聊了很久。她还听说，高中三年，詹杭从来没有跌出过校前十。更何况，二诊的难度并没有一诊大。青橘不确定詹杭成绩突然下降是否跟她有关，但她觉得自己很挫败。本学期第二次月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英语成绩，青橘晕了。被送去教室以后，詹杭偷偷来高一十二班看过她。没人发现他，除了沈艺。沈艺站在阳台上，看着詹杭朝着窗户口往里面瞟了两眼，似乎是没能见到青橘让他有些失望还有些担心。沈艺上前，叫了一声：“詹杭学长。”

詹杭回头，打量了一眼沈艺，然后朝着她背后看去，空空如也：“学长你找青橘？”

詹杭点头。“她在医院，还没回来。”

詹杭又问：“她最近怎么样？”

沈艺听不出他的情绪，如实说道：“还好吧，可能学习压力大，最近特别憔悴。”

詹杭沉默片刻，最后抬头一脸严肃：“沈艺同学，你是她的朋友，麻烦你多照看她一下，她上初中那会儿身体就不太行。”

沈艺点头，这还用詹杭说嘛，她沈艺是谁，可以为了青橘变成贴心奶妈的人。“对了，别告诉她我来过。”

也许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也许是因为徐幼珉，总而言之，在那段时间里，青橘变得越发沉默，很久没有再见詹杭。三诊考试紧接而来，这一次，詹杭的成绩排在了校十五名。青橘盯着上面的屏幕看了好久才重新回到教室。5月23日，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结束。青橘收拾好书包刚离开教学楼就看见了站在橘子树下的詹杭。那棵橘子树花瓣掉落满地，味道甜腻到刺鼻。青橘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后才偷偷倒了回去，然后从初中部的大门离去。她上了88路公交车，到达万山书城。因为之前和詹杭每个周末都到万山书城自习，书店的工作人员已经将她认熟。见她这次是一个人来，打趣问道：“怎么这段时间没看见你跟你男朋友？”

青橘“呵呵”一笑，为了掩饰尴尬，只能笑着说学习忙。对方一副我懂的样子，一边帮她收银扫码，一边说：“我看好你们两个哦。”

青橘没说话，只抬头微微一笑，然后接过了两本复习资料离开了书店。收银的店员看着青橘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同事朝着她视线的方向看了过来，一脸疑惑：“怎么了？”

收银员伸手指了指青橘，有些遗憾地说道：“这姑娘好像跟她小男朋友分手了。”

同事皱了皱眉：“这才多大年纪啊？分了不是很正常。”

店员摇头感慨：“你不知道，那男生之前每个周六中午都会来店里预约自习座位，每次预约两个，特别耐心地给这个女孩讲题。”

“也许，人家只是同学。”

店员“切”了。她懒得跟同事废话了。她依然记得在那个沉闷的中午，詹杭走进万山书城，预约了两个自习座位。她觉得惊讶，这个男孩她认识，每个周末都来他们书城，这是他第一次约了两个座，还是在周六中午。周六……高中生是没有周六的。这是个不成文的约定。雒城的所有高中生都是周六下午放假，周天上午收假。除了高三。以前，他总是在周六下课后来预约第二天的座位，可那天却破天荒提前了半天。一次还约了两个座位。她问：“你是有同学要一起来吗？”

詹杭摇头，然后报出了青橘的身份证号码。号码上显示这是个女孩，年龄比詹杭小两岁。凭借着看小说和追八卦的嗅觉，店员意识到一丝不寻常，笑着问：“是你女朋友？”

詹杭笑得腼腆：“不是，是一个很可爱的学妹。”

店员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詹杭要离开时又转头回来说：“姐姐，如果她问起来你就说我是手机预约的。”

詹杭也不是没想过手机预约，只是临阳高中，周天下午入校收手机，周六下午放学归还手机，他哪有那个条件。他只能在每个周六的午后坐88路公交车来预约。但这些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青橘。就这样二人的关系似乎在那场谣言之中降到了冰点，回到了陌生人的地步。似乎是为了向徐幼珉证明自己并不喜欢詹杭，那以后，青橘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人，也没有去过学校图书馆。高考放榜的那天，下了一场下雨。詹杭的成绩被定格在了理科班年级十八名。按照规定，高二前二十名将为高考前二十名送花。高一前二十名为高考前二十名前送学校纪念品。文科送文科，理科送理科。巧的是，作为年纪二十名的学委因为剪碎了刘海不愿意上台将这个机会让给了第二十一名。可二十一名表示不稀罕别人施舍的。学委冷笑一声，不要拉倒。转而叫上了从前一个班共事的青橘。站在队伍里面，青橘看着手上的纪念品愣了片刻。詹杭是第十八名，刚好可以错过。可她不知道的是，为了和她拥有一张合照，在接受表彰的学生队伍里，詹杭耗费气力说动老师说动同学，将自己的站位换到了第二十个。当青橘跟着队伍站上主席台，将手里的纪念品交到接受表彰的高考优秀代表的手上时，她才注意到眼前的人是詹杭。她一脸错愕，在一脸懵的状态下看向了镜头，然后詹杭拥有了一张和青橘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