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安的警笛声在巷子口此起彼伏地响起,巷子里被灯光照得通亮,青橘被带往了那个熟悉的警局里面。见她和一个高中女孩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瘸腿大叔出现在问询室,吴子林有些担心,偷偷地跟詹杭打了电话。等詹杭达到警局听戴晓宇将晚上的事情叙述完毕后,他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过。戴晓宇还在侃侃而谈,说着青橘的勇猛事迹。“实在太厉害了,青橘记者……不,我青姐太勇猛了,明明看起来那么娇弱,没想到居然敢勇战恶徒,守护花季少女,我宣布以后我就是我青姐的忠实粉丝了!”
戴晓宇依然沉浸在对青橘的赞叹声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詹杭已经黑着一张脸,神情冷漠至极。颇有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问询室的门开了,首先从里面出来的是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在青橘出来的时候快速地扑了上去:“姐姐,谢谢你!”
青橘被她扑得稍微摇晃一下,随后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应该的,以后晚上回家注意一点。”
对方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声音叫住。“音音!”
两道身影从詹杭的旁边闪过,随后快速地冲向了高马尾的女孩,她回过头:“妈……妈。”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女人一把揽在了怀里。一阵嘘寒问暖后,警局的走廊上重新回归平静,戴晓宇本来还想上前拍拍青橘的马屁,但詹杭已经提前开口了:“戴晓宇,青橘的摄像机去帮她修一下。”
“啊?”
“嗯?”
“哦,好好好。”
接收到詹杭危险的眼神后,戴晓宇这才灰溜溜地离开。走廊里安安静静,一个小时以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青橘的心终于重归平静,她抬头看向詹杭,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还在止不住地发抖。詹杭心疼地看着她,随后大步朝着她走来。随后伸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青橘微微一怔,他的身上有很好闻的皂角味,青橘伸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然后浑身无力地朝着地上滑了下去。詹杭见状赶紧抱住她,二人相依而靠,青橘缩在地上,大脑一片放空。詹杭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声音轻柔温和。“吓到了吗?”
青橘摇了摇头,泪水突然流了出来,随后呜咽了一声:“嗯。”
走廊里安安静静,无人经过,只有灯光摇晃,他二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半晌之后,詹杭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还能走吗?”
青橘摇了摇头,声音低哑:“不能,你背我回去。”
“好。”
他的声音轻柔无比,像一片羽毛落在她的心上。詹杭松开了青橘的身子,起身蹲在她的面前。看着眼前坚实的臂膀,青橘稍稍犹豫了片刻,随后趴在了上面。警局里上夜班的人不在少数,但看着詹杭背着青橘从里面走出来,谁也没有说话。唯有做宣传工作磕青橘和詹杭这对CP的许遥拍了一张照片。他没有选择开车,而是背着青橘徒步朝着家的方向回去。秋风飒飒,月色撩拨心弦。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青橘头脑发昏,和很多年前一样,詹杭的背温暖充满力量,不同的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背越来越宽厚,越来越坚实。青橘脑袋昏昏沉沉,她伸手摸了摸詹航的头发,声音有些嗡嗡,她问:“詹杭哥哥,你怎么剪头发了?”
詹杭微微一怔,停下脚步。青橘又道:“你这次考试怎么样了?”
詹杭微微一愣,轻声叫了一声青橘的名字。背上的人没有反应,詹杭有些心疼,随后将她放下,二人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青橘的脑袋昏沉,一直没有醒过来。她靠在詹杭的臂弯,找了个稍微舒服的位置,伸手拉住了詹杭的手。詹杭看着怀中的人,平静的眼眸之下多了一层意味不明。他空出来的那只手紧紧的握紧,心中懊恼不回。那时候,那时候他就说过他一定要好好保护青橘,不让她再次面对这种场面。可是,时隔这么多年,他成为了警察,守护了很多人,却唯独没有守护好她。“对不起。”
詹杭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抱着她离开了。夜色迷茫,冬日的浓雾早早地席卷了整个城市,唯独这个夜晚月色惨白,路边的青草霜花渐起。青橘背着包行走在漆黑的小道上,16路公交车停在她的跟前,她快速上了车投币,然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因为感冒青橘的脑袋昏昏沉沉,她伏在座位上脑袋随着车辆的起伏而起伏。见她毫无防备,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叫道:“妹妹,别睡着了,等哈莫忘了下车。”
青橘如梦初醒,猛然摇了摇头,然后在距离终点站一站的地方下了车。她不知道的是她下了车,公交车也随之熄了灯,停在了路边。月色照亮了她回家的路,青橘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路走走停停,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影子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紧接着她的影子被那人的影子覆盖。青橘吓了一跳,浑身冰冷,她停下脚步,覆盖在她身上的影子也随之停下脚步。青橘脚步一顿,撒开腿猛然朝着前方奔跑逃窜,然而她才跑过不到两步,她立刻被身后的那人抓住了胳膊,青橘吓得眼泪立刻飙了出去,拼命挣扎想要逃离,然而对方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动弹。青橘浑身发抖,月光下,她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还有一只罪恶的有着厚厚粗糙老茧的手粗暴地扯开了她的大衣从她的衣服里面伸了进来。害怕,恐惧,死亡的威胁和身体受到侵犯的冲撞感让她差点发不出来声音。“别!”
青橘被吓得叫了出来,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秋夜寒凉,可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急促地呼吸着,望着窗外的月光,青橘吓得立刻起身伸手十分粗暴地将窗帘拉上,然后坐在地上紧紧地按住自己的手,想要快速平复。这个梦……这个梦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