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不告诉她?”
詹杭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又听见尹芷昔说道:“算了,我也不好意思说,毕竟她也不知道这封遗书在我身上。”
詹杭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我还要赶飞机,再见。”
说着,他已经站起了身,付过钱以后朝着咖啡厅外面离去。“詹杭,你还喜欢她吗?”
詹杭的脚步微微一怔,回头歪着脑袋看向尹芷昔,沉默很久以后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詹杭远去的背影,尹芷昔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感慨说道:“青橘啊,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今天一早她接到詹杭的电话时她很震惊,他说想了解青橘大学时候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他们分手时期的事情。尹芷昔其实不太清楚他们的恋爱过程,很抱歉地告诉詹杭,随后又突然想起了那封没来得及还给青橘的遗书。上面记录着詹杭和青橘的恋爱故事。她连忙给詹杭回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詹杭说想要看一眼那封遗书,她有些犹豫,刚要开口问对方要地址,谁知道詹杭已经问起了她的所在地,一分钟后他告诉自己他已经买好了机票。手中的信纸滚烫热烈,按捺住心中的波涛汹涌,詹杭一路沉默着坐车回到了机场,值机登机的过程中他无数次想要拆开那封信纸。可这一切都被他的理智压制住了。他害怕他看完这一切在路上失态,也害怕看完这些东西想要立刻去见青橘。他紧紧地拿着手上的文件袋,仔细地端详着透明的袋子里几张泛黄的纸页。坐在他身侧的男人见他这般认真地看着,也偷偷地朝着他手上的东西看来。二人对着机舱灯光歪着脑袋,旁边座位的男人终于在袋子里面的信封上看见了两个字——遗书。男人吓了一跳,身子抖动了一下,随后吞咽了一口口水,扯了扯詹杭的袖子:“哥……哥们儿,你是遇见什么困难了吗?人生在世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詹杭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经兮兮地看了看自己,又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信封。他瞬间明白对方是误会他了。詹杭平静地看着他,随后收回了袋子:“那时候,也会有人这么安慰她吗?”
见他喃喃自语,旁边的乘客十分担心,叫来了空乘。对方拉着空乘一脸警惕地看着詹杭,随后伏在空乘耳边说了詹杭的事情。空乘吓了一跳,连忙往回赶去,立刻找来了乘务长。乘务长面带微笑,低声温和地朝着詹杭叫了一声:“先生,先生。”
詹杭缓缓抬头,点头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乘务长又道:“先生,您是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詹杭沉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了乘务长,乘务长笑着解释,保持着最职业的一面:“我们看见您手上拿着一个袋子,似乎装着……”乘务员恰到好处,但詹杭已经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了,她误会自己可能会有轻生的倾向。他沉眉思考了一下,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警官证:“不好意思,刚才那个是物证。”
见他脸色严肃,手上又拿着警官证,乘务长和旁边座位的乘客才知道闹了一个乌龙,二人十分尴尬地对视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着乘务长转身离开了,见詹杭掏出了警官证,旁边的乘客先是皱了下眉,随后又十分尴尬地擦了擦汗。“哥们儿,原来你是警察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你要那个……”说着,身旁的人还不忘在自己脖子上比画比画。詹杭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将怀中的东西按住。不知为何,他觉得手上的文件袋变得异常沉重,十分滚烫。一个小时的航程,他几乎度秒如年,飞机终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机场,詹杭快速下了飞机,找到自己的车,随后有些粗暴地打开了文件袋。他怀着沉重又激动的心将那封信拿在手上,伸手想要彻底展开的时候,他却犹豫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看完,也不敢想象,青橘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遗书的,他只知道这封信一打开他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青橘……”他轻声呢喃了一句青橘的名字,刚从警局指认完被大林送回家的青橘打了个喷嚏。“青橘记者,你感冒了?”
青橘摇了摇头,大林笑得贱嗖嗖:“那就一定是有人在想你。”
詹杭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打开了那份长达千字的遗书,娟秀的字迹是他熟悉中的那个人写的。他本来不想看的,可他清楚地明白只有知道过往,他和青橘的所有心结才能解开。“青橘,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展开了信封,很久以后他又带着沉重的心情合上了信。信中所言字字诛心。关于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不知道青橘承受了这么多无端猜忌,也不知道她背负着如此多的谩骂和心理压力。更不知道她曾经噩梦连连,不知道她曾经在他的学校门口出现过,也后悔着当初在书店门口没有回头看一眼窗外。冬日的那场大雪掩盖的不仅仅是他惆怅的叹息声,还有……她喜欢自己的秘密。诚如她自己所言,她从未承认过自己喜欢他,而他也是一个胆小鬼。他喜欢青橘这件事不是他主动提到,分手以后也没有主动追问过。青橘说:关于青春年少时候做过的梦就这样停止了。可是他不,他不想。他打开了手机,给青橘拨去了电话。铃声响起片刻便被人挂断,詹杭紧紧地抿了抿唇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可那条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始终无人回应,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打电话给了吴子林。“詹队。”
“查一下青橘的手机IP,她现在在哪里?”
听到詹杭这么一说,吴子林吓了一跳,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青橘失踪了?怎么可能,大林哥才送她回去,我打电话问问大……”听到这话,詹杭已经挂断了电话,随后驾驶着车子朝着华樾天居而去。半个小时以后,青橘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