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儿！”

皇太后厉声呵斥，“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你怎么可以有？！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你怕不是昏了头了！”

“是很正常。”

萧瑄冷冷地说，“但本王是北齐的恶王，从来就不正常。不正常之人做不正常之事，合乎常理！”

“你！”

皇太后猛地拍案而起，雍容华贵的身子颤抖不止，想要开口斥责，可看着他冰冷如霜的神情，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到最后，皇太后狠狠地瞪了沈沐凰一眼，拂袖离去。众臣受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文宗帝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目光一一在沈沐凰和萧瑄身上扫过，最后拍了拍萧瑄的肩膀，缓缓离开。沈沐凰这才意识到萧瑄意志力的坚决之处。目光沉沉望着皇太后和文宗帝离去的身影，秀眉轻皱，感慨道：“夜王殿下，你我不过路人，你不必为我得罪天下人。若他日后悔，追悔莫及。”

萧瑄却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本王，永不言悔！”

沈沐凰耸耸肩，“我不信男人的鬼话。”

再无说话。皇帝和皇太后都走了，大臣们也不敢多停留，简单恭喜之后便告辞了。一瞬间，偌大的忠勇侯府只剩下沈伯钦和几个女儿女婿。可这个大大咧咧的将军毫无气愤之意。索性让下人搬了个圆桌在花园围坐，沈伯钦心情非常好：“来来来陪爹爹喝一杯，”沈璃月从坐下来的那一刻便十分不安，“爹爹对不起，是璃月请了染香姑娘，让爹爹、长姐、夜王难堪了。”

“二姐……”沈倾雪握住她的手臂，“是倾雪不好，倾雪不该把染香姑娘找回来。”

盈盈水眸凝望沈沐凰和萧瑄，“对不起啊长姐，倾雪早早离家，实在是不知道原来夜王殿下与染香姑娘有这一段渊源。”

“都不要愧疚了。”

沈伯钦挥挥手，示意她们不必如此惊慌。说到底，若不是这次无心插柳，他还真的不知道萧瑄对沐凰有这样的心思。想到这，沈伯钦语气也放缓了些，“一家人，自当和和睦睦的。你们今日也是无心之失，以后注意点便是。”

沈璃月和沈倾雪：“谢谢爹爹。”

沈伯钦：“来来来，一起喝一杯。”

他招呼着示意众人起身，而后仰首将杯中烈酒一干而尽。单柔却在此刻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走到沈沐凰身侧，单柔说道：“王妃，出事了。”

“何事？”

单柔看了眼对面的萧云霆，压低了嗓音：“上官月在回府路上，被人揍了。”

轻咳一声，“无名公子干的。”

沈沐凰把酒杯放下，“他人呢？”

单柔努努嘴，“在门口负荆请罪呢。说今天也想见见王妃，顺便给侯爷贺寿。”

“让她进来吧。”

沈伯钦总感觉怪怪的，“沐凰，是谁？”

“是沐凰在王家村带回来的一名帮手，叫无名。”

“无名！”

沈伯钦手一颤，傻眼了。该！不！会！是！那！个！无！名！吧……他正暗自想着，果然见花园的长廊尽头，一青色长衫的冷峻男子缓缓走来。嗯，好像有点像，又不太像。小时候活泼可爱，不像这个这般冷峻。沈伯钦下意识地放下戒备，嘿嘿一笑把酒送到了嘴里。彼时，无名在众人跟前站定，冷峻的面容下从容不迫：“多年未见，侯爷沧桑了不少。”

“噗！”

沈伯钦送到嘴里的酒猛地喷了出来，全身汗毛竖起。“你你你你……”他气的身体直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无名反问：“侯爷不认识无名了？”

沈沐凰：“爹爹和无名见过？”

沈伯钦用鼻子轻哼了一声。可又想起昔日叶无双那般宠他，终究还是忍下了所有怒火，只讪讪地回道：“十数年未见，你倒是越长越丑了！”

真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和无名见面的机会。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时与无双的约定。可千万不要要忘记了昂，沐凰跟着他那不是……思及此，沈伯钦有些心虚起来。“无名今日前来，一来是为向侯爷贺寿；二是为了向侯爷询问一句话。”

沈伯钦干咳一声，嘴巴发苦。沈沐凰目光一闪，“什么话？”

沈伯钦快速打断他，“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为何？”

无名并不准备给他退路，“侯爷，过去十数年，无名并不知道夫人离开王家村后是被您带回了京都，无名一直以为夫人与她腹中的骨肉已经一起离世了。直到前些时日在王家村遇到少主。”

“你要向侯爷询问什么话？”

沈沐凰身边的萧瑄显然比忠勇侯还不淡定，此刻脸黑如炭，好似下一刻便要提刀杀人。沈沐凰嘴角一抽。她知道自无名入夜王府后，萧瑄就视他如仇人。至于为何，她也不解。直到无名冷冷地迎上萧瑄的眼神……直到无名说道：“昔日圣女说，若她腹中孩儿是男儿便结为兄弟，尊重守护一生。若是姑娘，便让其在及笄后与无名结亲，无名亦在苍天面前立下重视，此生此世，不离不弃，若有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哗！”

萧瑄手里的酒杯应声而碎，那淡漠的脸迅速染上了可怕的情绪，杀人放火就在他那一念之间。沈沐凰怔住，却在顷刻间被萧瑄赫然收紧的力道拉回神思。终是明白来自男人之间那寸土不让的可怕的敌意与火花。沈伯钦则心虚地低下头。无名却毫不畏惧，目光紧逼着沈伯钦，咄咄相逼，“无名不明白，缘何侯爷会违背诺言，把少主嫁给他人？您口口声声说爱夫人，缘何夫人交代之事您一件都未曾做到？”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单柔没好气地打断他，“这是你和侯爷的私人恩怨，如若你真的感激夫人的恩情，今日就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让人难堪的话。”

“正是因为铭感夫人恩情，无名才必须站出来。”

无名说道，冷冷地迎上萧瑄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少主的志向不该留在这里做被人圈养的凤凰，更不该和其它女子为了个不值得的男人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