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沈沐凰眼睁睁地看着萧子楚脸色从白如死人到红如赤铁,她没多想,迅速把他扶好,没让他躺下。“快请太医!”
两国未曾交战,若北齐质子在西吴出了事情,对两国邦交并非是一个好的预兆。拓跋轲沉着脸,忽然看向了沈沐凰,“沈奴,你速速查看他是何症状。”
“是!”
一旁的永和公主却尖叫起来,“父王,八皇子出事,沈奴作为伺候他晚膳的奴隶,尚有嫌疑,您怎么可以让她查看?这沈奴来历不明,一路攀升至此,着实诡异啊父王!”
拓跋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沈奴,速看,若治不好他,孤要你陪葬!”
“是!沈沐凰不敢耽误,这里有很多人要让八皇子死,但绝对不是她。“王上,请给奴才一个独立干净的房间。”
“走吧。”
霄云大人飞速上前,抱起了萧子楚闪身走进御花园一侧的房间。沈奴依言进去,低声说道:“霄云大人,沈奴治病不喜他人围观。”
“好。”
他淡淡地说一声,主动为她关上了门,而后独自一人守在门外。永和公主领着人要冲进去,被他冷冷地瞪了一眼,“公主,王上受惊了,你应该待在他的身边安慰,保护。”
永和公主水眸一瞪,冷笑,“其他御医治病救人都不需要这种臭毛病,凭她一个狗奴隶,谁惯得?霄云大人,你公然护她,有何居心?该不会早就爬上你的床了吧?!”
“永和!”
身后的拓跋轲沉声喊道:“沈奴治病是孤允许的,你有何异议,与孤直说!”
“父王说的极是!”
拓跋歌真是恨不得掐死自己这个咋咋呼呼的妹妹,真是……同样都是父王的孩子,沐凰生的那般聪明,永和怎么就这么愚蠢自私让人讨厌呢?“王妹,当务之急,救人为先,你如此阻拦,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我……”永和被怼的一时失言,怨念地瞪了眼拓跋歌,不甘愿地坐回了位置。半柱香后,沈沐凰从房间走出来,额际渗着薄汗,却很轻松,“回禀大王,八皇子中了鹤顶红,不过已经没事了。”
幸好洗胃及时,否则,真就一命呜呼。拓跋轲挥手,招来了侍卫,“逐一检验所有食物……”侍卫一一在所有人的膳食里用银针试毒,却只有在八皇子吃的烤羊腿上试出了毒。永和公主喊道:“父王,今晚只有沈奴有机会下毒。”
“哈哈哈!”
一旁的拓跋歌放声大笑,冷冷地反问她:“王妹,既然如此,那之前烹烤羊腿的御厨,是否也应该问罪?”
永和公主嗤笑一声,“四王兄好生愚钝,御厨若有罪,若下了毒,那缘何你我都没事,只单单八皇子有事,依永和猜测,这沈奴八成是大周的死士,潜进西吴意图刺杀八皇子,破坏西吴与北齐邦交,让两国敌对,他们大周则有可乘之机。”
拓跋歌瞬间沉下脸来,“王妹,你这句话,是在含沙射影谁?沈奴是从本王子府里出来的,霄云大人选拔的,难不成你是在暗示父王,本王子和霄云大人和大周有关?!”
“我……”永和公主平日虽知道拓跋歌不喜欢自己,可他是自己的哥哥,自家哥哥岂有为维护一个狗奴隶而这般糟践她这个西吴唯一的妹妹!当下气的口不择言,“永和不曾说过,但谁做没做过,自个儿心里清楚!”
“闭嘴!”
一旁的拓跋轲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永和,“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语,是一个公主该说的吗?”
永和公主身子一僵,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父王……”父王从来很少训斥她,若真的训斥,都是在后宫里,不曾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哪曾想,父王今日竟在一个狗奴隶面前这般对待自己!都是这个沈奴!她恶狠狠地瞪了眼沈沐凰,却终究还是没再口出狂言,只乖巧地窝回了位置。拓跋轲看向沈沐凰,打了个哈欠,“沈奴,你有何自救之法?”
沈沐凰跟个局外人似的看完刚刚那场皇家内训,内心毫无波澜。又见拓跋轲问自己,她反问道:“敢问王上,若沈奴没有办法,王上会如何处置沈奴?”
“那孤唯有对你施以车裂之刑。”
轻描淡写,那毫不在乎的样子,宛如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沈沐凰沉眸,半晌后,说道:“回禀王上,方才八皇子中毒昏倒之际,沈奴仔细观察过送到他桌面上的烤羊腿,发现了一丝异常。”
拓跋轲勉强坐直了身子,“哦,是何异常?”
“沈奴,闻到八皇子所享用的烤羊腿上,有一味药,是治疗手癣的膏药,相信这个下毒之人在烤羊腿上涂抹鹤顶红时,手上的药膏也沾在肉上了,只要王上传唤负责膳食及护送膳食的宫女太监让沈奴查看即可。”
大王子和二王子不约而同问道:“沈奴,你难道不知道在你说这番话时,那下毒之人会擦掉?”
沈沐凰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奴才会准备药水,如果有人涂抹了药膏,无论他擦的多干净,手伸进去之后,药水就会变成红色。”
拓跋轲一脸严肃地问她,“你若最后没有揪出凶手,又该如何?”
“奴才愿意听凭网上发落。”
“好!孤成全你。”
拓跋轲朗声笑道,“来人,把所有今晚负责膳食的宫女太监全部带上来。”
于是乌泱泱的十几个人迅速被侍卫带到了沈沐凰跟前,她扫了他们一眼,心中已有定论。示意侍卫把一盆水递给沈沐凰,她拿出药粉倒了进去,领着侍卫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太监前面,“劳烦公公把手伸进去。”
那太监一眼伸了进去,没有任何反应。一人轮着一人,拓跋歌紧张地直接走到沈沐凰身侧陪她一起看,其他两位王子见状,也跟了上来,最后连拓跋轲都没忍住探出身子。唯有永和公主,端坐在原地,想看却又怕被揭穿。一堆人就这样一个个试了下去,来到一位宫女面前,见对方全身冰凉,四肢发抖,沈奴冷笑:“这位妹妹,你难道不想洗脱自己的罪名吗?”
宫女咬唇,不敢说话。拓跋歌直接抓住她的手,就要往水盆怼,那宫女吓的当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喊道:“对不起,王上,对不起,是奴婢一时不小心把鹤顶红给洒了进去。奴婢本想去换掉羊腿的,可等奴婢回来时,羊腿已经不见了。”
“一时不小心?”
沈沐凰蹲下身,“让奴才来告诉你,什么叫‘一不小心’……”冷冷地拿出银针,在羊腿的每个位置上都查了一遍,全是毒。她又切开羊腿,从内部是是针,竟依旧有毒。“敢问这位妹妹,你是如何‘一不小心’撒的这烤羊腿里里外外全是毒?这没把烤羊腿仔仔细细摸个遍都做不到吧?”
宫女的脸色“哗”地一下瞬间惨白,她的汗水夹杂着泪水不断地往下落,拼命地磕头,“奴婢知错了,求王上开恩,求王上开恩!”
一旁的拓跋歌气的一脚要踹过去,迎上沈沐凰的眼神后,又收了回来。转身对拓跋轲说道:“父王,此女如此歹毒,背后定有指使之人。”
话锋一转,看向同样白着脸的永和公主,“王妹以为呢?”
被忽然叫住,永和公主没坐稳,瞬间摔到地上。汗如雨下,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