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从海面缓缓沉下,深蓝色的夜幕徐徐升起。 小镇的中心,几条街道上灯火通明。 无数的人走着、笑着,等待着马上就要开始的焰火大会。 学生们也在一诚的吩咐下,各自散到人群中玩耍,很快,最后一个不怎么懂事的高广,也被揪着衣领带离了现场。 在热闹的街道之外,莱和娜琪静静站在一起。 看着娜琪惊艳的侧脸,浅浅的疲惫之色已经浮现出来,莱提议道: “去学校的楼顶待一会,如何?”
感到微微紧张的娜琪无声地点了点头,手心隐隐湿润,握得比先前更用力了一些。 手牵着手,二人走进不远处的校园,走进教学楼,走上天台。 刚一开门,娜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朝向主会场的方向,已经提前布置好了两个座位。 “休息一会吧,穿着木屐走了一天,一定很辛苦。”
“......嗯。”
微红着脸,娜琪上前坐下。 莱也紧跟着走了过去,但并未坐到座位上,而是蹲下身,轻轻握住了娜琪的脚。 “!”
大脑一片空白,娜琪整个人僵在原地。 直到莱轻巧地脱掉木屐,她才反应过来,如同触电一般,想要把脚抽回。 但莱的手虽不用力,却握得格外稳当。 “你别闹,走了一天路了,不干净。”
不用抬头,莱也知道少女此刻的脸一定如同秋日的苹果一样可爱。 “你坐好。”
平淡的语气让人安心又提不起力气,娜琪俏脸绯红,浑身发软地坐在座位上,一个字都再说不出。 几只手指并拢,轻轻放在白嫩的脚心,感受到微微的湿润。 头顶的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带着明显的羞意。 淡淡的心之力灌注到指尖,莱轻轻按压,将其传导过去。 “......唔” 压抑着的声音隐隐传出,莱又稍微加大了一点力度。 “呀!”
这一次,娜琪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骤然加大的按压力度和脚心本就敏感的部位,让她惊叫出声。 “我轻一点。”
“......嗯。”
娜琪的声音几不可闻。 浅浅的晶蓝色光芒覆盖了娜琪白嫩的小脚,在轻缓的按摩中,一天积累的疲惫和酸痛感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比之下的格外清爽。 紧接着,换到另一只脚,有过一次经历的莱轻车熟路,照方抓药之下,很快就按摩完毕,一双玉足光洁如初,白生生的脚趾上下翻动,显示出无限的活力。 坐在座位上,满脸通红的娜琪无言地递过一张湿巾,塞到莱的手上。 看着她额头上的细密汗珠,莱就知道此前的几分钟对她有多么漫长。 轻轻揽过肩膀,嘤咛一声,她便靠了上来,无声的校园中,时间的流速似乎都放缓下来。 突然,感觉到轻微触感,稍一低头,只见娜琪的右脚不知何时已将木屐蹬掉,轻放在莱的脚上。 肩膀上,莱能感觉到微微的颤动,显然,这样的行动对于娜琪而言,已经是远超常规的大胆。 正要说些什么。 远处,第一束烟花已经升空。 紧跟着,一道道烟花接连升起。 夜空中,色彩与图案交织,勾勒出美妙的图景。 娜琪微微坐直身子,神色专注。 自幼成长在林地城市的她,很少见到类似的场景。 长大之后,又因为性情有些清冷寡淡,几乎不到焰火大会这样的热闹场合。 今天,在莱的陪伴下,她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活动中来,百般心绪刹那间涌上心头。 第一轮的烟花很快燃尽。 娜琪转过头,微微扬起,紫色的眼眸映出莱的脸庞,隐隐泛起的波光潜藏着千言万语。 莱轻轻发力,左臂从肩膀向下,右臂托住娜琪的双腿,以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抱起。 娜琪的右脚还是白生生的,木屐仍在地上。 走到天台的边缘,纵身一跃,早有准备的大嘴鸥刚好接住,载着二人飞到空中。 半空中,感到身体阵阵发软的娜琪,双臂紧紧搂着莱的脖子,俏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处。 “这里可是最佳的观赏位,好好看看吧。”
第二轮的烟花升上天空。 先是鲜花的图案,一朵接一朵,连绵不断。 而后,上百支烟花迅速升起,同时在空中炸开。 “这是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娜琪,我的密友。”
伴随着莱的声音,天空中,巨型的图案逐渐成型。 恰是娜琪的全身像。 地面上,有眼尖的学生看到了空中极有标志性的巨型大嘴鸥,片刻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燃放点,默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过去的七天里,按照莱的要求,他整天忙碌,四处寻人,终于完成了这幅作品。 看着空中巨大的“自己”,娜琪微微张口,发出无意义的轻呼。 跟着,是第二轮,这次的图案变成了战斗的画面,娜琪一眼认出,这是在暗礁岛上的场景。 紧接着,第三轮、第四轮...... 无名岛屿的相知,帕尔岛海滩上的相别,天水岛上的重逢...... 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承载着两人交往的全部过程。 不觉之间,娜琪的眼眶微微发红,看向莱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天边的皎月。 轻轻放下怀中的少女,赤裸的小脚踩在自己的脚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不知从何处,一条精致的项链被取出。 一颗隐隐发亮的宝珠镶嵌在最中央,六颗精心打磨的晶石点缀在周围,仔细一看,恰是从水之精粹中切割下来的。 莱的声音温柔而有力。 “一路走来,我们相遇、相知,不觉间也共度如此长的一段旅途。”
“我是一个并不够强大的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心灵。”
“这几个月里,在每一个时刻,我都深刻体会着身旁有你的喜悦,这让我不再感到寂寞和无助。”
“正因为拥有过,我才知道,失去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
“或许有些唐突和冒犯,但是,我想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为你戴上它,也让我们一起,走向更遥远的未来呢?”
娜琪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颈向后微仰。 莱的双手微微颤抖,仿佛拿着的不是一条项链,而是一座山。 数十厘米的距离,他用了足足半分钟才跨越。 “咔” 一声轻响,卡扣轻轻扣上,项链的坠饰垂到娜琪光滑脖颈的下方,在浅蓝色浴衣和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更显光彩。 轻轻捧起娜琪的俏脸,就像是在触碰稀世的珍宝,莱的声音在激动的情绪中稍显沙哑: “山岳易倒,沧海可枯,但我对你的感情,纵然穿过世界的阻隔,跨越时空的裂隙,也不会有半分的衰减。”
双眼睁开,紫色的眸中,莱的身影就仿佛一整个世界。 眸光潋滟,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轻轻踮起脚尖,柔软的唇迎了上来。 感受到少女的鼓励,莱的内心也再无半点迟疑,轻轻吻住对方的朱唇,双臂用力,将她抱进怀中。 漫天的烟花中,焰火大会迎来了顶点。 但对于两个年轻人而言,此刻的世界,寂静无声,他们能够触碰到、感知到的,只有热吻中的彼此,只有将对方完全融入自己身体的冲动,只有将时间停留在此刻的渴望。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