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东鹤在南荒城中大量购买糯米、精糖、莲藕等物,几乎将城中能采买到的精细粮食采购一空,还储存了各类肉食等一应食材,六斤赤金几乎花费一空,才总算略感满意。隔天一早,郑东鹤直奔金天药行,这一次,邹六安大老远的就迎了上来,打躬作揖的笑脸相迎,简直比见了亲爹还要恭敬。郑东鹤知道他定然也得了曲殃的吩咐,不想理会这种势力小人,也不用他引领,直接来到鉴定大堂。大堂之中一片忙碌景象,曲殃等人正在查验一些药草,见他到来,曲殃明显一愣,随即立刻丢下手上的活计,堆起笑容迎了上来:“我就知道小兄弟言而有信,定然还会送灵药过来,来来,快请坐,福泳,上好茶。”
曲殃为首相请,其他人敬陪其后,众人将郑东鹤迎到贵宾房坐下,两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侍者端上了热茶果品,侍候得颇为殷勤,如此热情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郑东鹤发觉,这两名侍者实力竟然都是不弱,至少已经达到了顶级武士的层次,虽然有意压制了实力,可体内的元力波动却瞒不过他的神魂。他不免心中暗笑,这金天药行还真是好大的排场,顶级武士在他们这儿居然只能端茶倒水,若是传出去,恐怕还真能让这药行的名头响彻离域吧。郑东鹤此次可是有备而来,为的就是会一会那所谓的行首。当日他曾留神观察,那老者是一名八级妖武师,虽然无法判断出他擅长什么功法,但妖力的强度却绝对假不了,可惜对上他,还不够看。所以他追踪不果,便索性直接来药行“报到”,如此一来不怕那行首不现身。郑东鹤暗中留意着曲殃,果然见他冲其中一个侍者使了个眼色,那侍者悄悄退下,随即出了药行,飞速奔行,钻进了城南一座大宅之中。那大宅距离药行不果五六里地的距离,郑东鹤以神魂锁定了侍者,将他的一切动作都看了个真切,直到对方进入大宅,郑东鹤才收了神魂,既然找到了去处,就没必要再跟下去了,若被对方的强者撞破反而不美。曲殃这边,竟不问郑东鹤为何而来,连吹捧带恭维的跟郑东鹤东聊西扯,郑东鹤也不戳破,索性故作飘然状任由对方施为,反正他又不用绞尽脑汁的砌词吹捧,没事听别人拍拍马屁就当娱乐一下自己也是好的。可很快郑东鹤就听不下去了,显然曲殃等人不是那种擅长逢迎的高手,很快就把他抬到了药师界一枝独秀的地步,若再这么任他们吹下去,没准用不了多久他就变成天下无敌了。郑东鹤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曲先生实在太抬举我了,客套话不必说了,还是说说这次我带来的药草吧。”
曲殃心有不甘,这才过了多大会儿工夫,万一那侍者还没把消息传给行首,岂不糟糕?但若是再强行拖延,恐怕会被看出破绽,他只好笑道:“对,还是正事要紧,不知小兄弟这次给我们带了什么样的惊喜来?”
郑东鹤将事先早就选好的一株古蕃拿了出来,动作十分小心:“这株古蕃我本是不打算卖的,但我急需用钱,索性也就一并成全了曲先生吧,不过这价格……”曲殃等人根本没听到郑东鹤说了些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桌面的古蕃之上,一个个惊得合不拢嘴,彻底被郑东鹤层出不穷的极品灵药给震住了。如果说六头磷兰花和百年五季草能让他们为之兴奋的话,那这株古蕃,就足够让他们六亲不认!古蕃的名字听上去是很普通,可熟悉药草的的人都知道,这是“万灵图鉴”中名列第六的九品灵药,发丝粗细的一支根须,就价值巨万,若是一整株,其价值至少能换来一座小城,至于一株品相完美的珍品古蕃,……几近无价!虽然古蕃的名头不及不死草那么响亮,可是它的效用,却并不比不死草差上多少,以它为主药炼制的丹药之中,有一种天下皆知的神级丹药:“祈年丹”。顾名思义,祈年丹的作用只有一个,为人添寿。可这种丹药与寻常那些延年益寿的丹药不同,它对那些寿元将近的武将境乃至武宗境的强者都有效果,视各人情况不同,所增加的寿元也略有不同,但至少都在六十年以上,情况稍好的,就能平添百年寿元。百年寿元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武将境强者意味着什么?不仅意味着可以继续享受现有的一切,还可能让他在修炼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从此跨入武宗境界。即便仅仅是可能,但这样一个机会已经足以让武将境强者不惜任何代价来换取了。试想,那些活到快要寿终正寝的武将境强者,哪一个不是经历了数百年风光的老人精,大多数都早已成为雄霸一方的霸主,所拥有的财力自然相当可观,可以说,正是这些人将祈年丹的价格硬生生抬到天价的位置。尽管仅凭一株古蕃还不足以炼成祈年丹,但其他辅料却较为寻常,至少金天药行库存的药草就足以配制出来。所以,得到古蕃在药王级别的药师眼中,古蕃是于祈年丹划等号的,就算成丹率有限,可一株珍品古蕃,只要不是经验太差的药王都足以炼成那么几颗,其价值可想而知。郑东鹤曾听苏玉曈说过,药王苏童河能够炼制不死丹,以此推知,这次收集不死丹配料的人至少也拥有一位药王级的药师。只要是药王,就不可能对一株珍品古蕃毫不动心,即便不死丹用不上,祈年丹的吸引力也肯定会让他出面。郑东鹤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冒险拿出了这株古蕃,这种灵药他也仅采到了一株,但抛下香才能饵钓来金鳖,只要能引出背后的主使者,这么做也值了。曲殃等人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纷纷围在案前仔细鉴别古蕃的真伪,很快众人就啧啧连声,为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顶级灵药所惊叹,虽然所有人都动心到了极点,但包括曲殃在内,竟无一人将灵药拿起细看,原因无他,若是不小心使其造成任何损伤,都是他们负担不起的。最终曲殃还是回过神来,看向郑东鹤的目光中透着敬畏:“先生恕罪,这株灵药的价格我等不敢妄作评估,您稍等,我已经派人去请行首了,这样大的交易,也只有行首才能做主。”
他这么说,早在郑东鹤意料之中,就算他不想请行首过来,郑东鹤也得逼他去请,现在当然省了不少事。郑东鹤点了点头,对曲殃态度上的变化没做任何表示,如此态度,令曲殃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大有宠辱不惊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