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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恼人的相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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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两次相亲都以不到十分钟告终后,郝姨依旧对于殷槿桦的事情穷追不舍。所以便有了后来的几次……  “你好,随便点吧,想聊些什么?”

有了前几次的相亲经历,殷槿桦已经对这一切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就当做是玩玩,对方也没几个认真对待的。  “槿桦小姐,就你目前这个家庭条件来说,父母都健在吧。这点好办,嫁过来,工资给你一半,算支付你做家务的费用。”

约莫二十八九的男人说到。  “对不起,我可不是你家请的长工,想找人做家务,麻烦你去请钟点工啊。”

殷槿桦抛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殷槿桦对吧?我喜欢你……相亲多次被女人拒绝,说我难看,就你一句话没说,是看中了我?”

男人一把握住殷槿桦的胳膊,显得极度激动。  “好好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对不起,殷槿桦小姐。”

男人将手撤回,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对啦,殷槿桦小姐喜欢读诗吧,我也喜欢。”

男人说着拿出了身边带的一本本子,翻开后继续念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等一下,先生,您确定没受过什么打击吧?”

殷槿桦看着对方略带神经质的举动,侧着头观察着对方。  “没有啊,我精神状态可好了,不信,我再给你跳支舞。”

男人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跳着让人觉得滑稽的舞蹈。  “这就叫多才多艺,听郝姨说,你喜欢文艺浪漫一点的人,为了这次相亲,我还特地准备了一些节目,等等还有啊……”  “您还是留着点精力给下一个相亲女孩吧,谢谢,再见!”

殷槿桦也堆出一副笑脸,做出了个摆手的动作,起身离开。  “槿桦小姐……如果我们结婚之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孩子交给我父母带着,那么咱们两个一起周游世界,钱我大把有。啊哈哈……孩子,生多少个都养得起。”

男人兴奋得唾沫横飞。  “对不起……你不尊重女人……还有,女人没义务当你的生育工具……”殷槿桦听到这一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整整三个星期,殷槿桦经历了五次相亲,每次都是遇到奇怪的人而告终。郝姨这种人,再联想一番自己父母的遭遇,在她的眼中,这种人尽量要避而远之。  殷槿桦家  “什么?五次都不满意?你们家这女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她是准备嫁给比尔·盖茨吗?”

殷槿桦刚一回到家就看到郝姨在对着殷母抱怨着。  “女人,这辈子最大的事情就是结婚生子,其他的工作都不用考虑太久……”郝姨指手画脚的,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对不起,之前我是尊重您年纪大,给您面子,可没想到您心理这么阴暗,您就拍着良心想想。这五个都是些什么人?自己心里比谁都有数。”

殷槿桦一进家门,便把一堆话给撂下,她想看郝姨到底在安什么心。  “小丫头别条件要求那么高,差不多就可以了。女人难道还要自己选择婚姻?这种事情,还不最终都是父母长辈做主?”

郝姨依旧一副轻蔑的神情。  “做主?既然你觉得差不多可以,那为什么不让您的孩子嫁给他们呢?如果您真的有这么好心,就不会昧着良心说我父母至今还过着幸福的生活。我妈每天过着什么生活你知道吗?她每天忍气吞声地遭受着无数次家暴,为了我不离婚,你现在好,又想把我往那种火坑里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夜里睡觉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殷槿桦朝着郝姨一步步逼近,眼神瞪得对方死死的,似乎要将她的心挖出来。  郝姨见暴怒的殷槿桦,气焰随即低了几分,她也未曾想到这些话会从一个女孩口中说出。  “槿桦,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好啊,那你作为一个旁观者,对于我妈妈所受的这种折磨,对方是不是已经违法了?别忘了,现在不是旧社会,这是一个法治社会,人人要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的社会。女人没必要为了谁委曲求全,逆来顺受。收起你那套伪善的面孔。另外,请你尊重我的家人……”殷槿桦语气激动。  “小丫头……你可真是能说会道……”郝姨冷笑着,作出要走的姿态。  殷书林、殷平和殷母自然也在场,但是谁都没有说话。殷平因为受到殷书林压制,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出丑,并没有发火,拳头握得死死的。  “既然如此,您也不用惺惺作态,我有自己的工作,大不了我走就是……”殷槿桦说完,挎上自己的包,转身摔门而去。  “槿桦……”殷母在身后喊着。  “他妈让她走,给老子滚远点,有种别再回来。”

殷平大吼着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花瓶。  “丢人现眼!”

殷槿桦自那几次相亲之后,和家里人闹出一些不愉快,索性在柯水市找了个暂住的地方。  “槿桦,你真不打算回家?”

同事小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收拾文件做下班的准备。  转眼又到了周末,殷槿桦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日历,伸了个懒腰。  “哎,还能怎样?你是不知道,周末一回家准会被那群人拉去相亲,没意思。好好的周末可以用来做很多喜欢的事情,谁成天有心思捣鼓那些破事。”

“不过话说回来,槿桦,你就当真不考虑这些事情了?我家最近也逼得紧,没办法,到了年纪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那我先走啦。”

小朱挎上背包离开办公室。  殷槿桦现在的工作单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很多,与自己所处的境地也相似,很多时候话也可以聊得上来。  日子看似单调,实则是在逐步锻炼一个人的学习能力。  是啊,又到了周末。  手机传来“滴滴”的短信音,殷槿桦拿出手机,翻开收件箱。  “槿桦,下班后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吃个晚饭。”

殷槿桦笑着按下回复的内容。  柯水市鹿苑餐厅  “怎么,今天刮的什么风?怎么会忽然想到请我吃饭?”

殷槿桦笑着问对面的佟硕晖。  “最近有点心事,想找你聊聊。”

佟硕晖表情凝重,用勺子喝着碗中的汤羹。  “哟,想不到啊,向来心态这么好的你,到底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事情?”

殷槿桦见对方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生出了几分玩儿的劲头。  “槿桦,你……有没有……体会过相亲的感觉?”

佟硕晖将双手按在桌前的瓷杯杯口上,视线一直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缓缓开口道。  “嗨,我当什么事呢,这事你还别提,就这几个周六一回家,就被逼着各种烦心的事情。还有你想不到的呢,就那些介绍的相亲对象,一个比一个奇怪,不知道哪些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货色。”

殷槿桦听对方提到这个时,想起了自己前三周的那些难堪经历。  “那,你和我详细说说呗!”

佟硕晖将脸凑近殷槿桦坐着的位置。  “有兴趣?我和你说,你过来。”

殷槿桦笑着朝对方摆手。  “啊……不会这样吧……槿桦,你都遇到了什么人……这是。”

佟硕晖听完殷槿桦说的那些经历,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还笑,那一个个歪瓜裂枣,和没见过女人似的,一见面就谈结婚的事情。我就在想,现在结婚有什么好?哦,难不成一个人生活就背离世俗啊?呵。”

殷槿桦抱着双臂用力靠在餐桌的椅子上,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这点我和你想法一致,一开始珊珊和我说到这点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胡悦珊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只要一到工作后,家里人会逼着你考虑各种恋爱婚姻的事情。原本以为,长大后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原本以为,爸妈让我自己安排,可……”  “我说佟硕晖,人家说你是个书呆子,一点都没说错。”

“前阵子,就各种介绍女孩子给我,对方也是说几句话,什么感觉都没有嘛。”

“相亲就是这样,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一辈子能减少这些事情,能和自己聊得来的人相处,那也不错。”

殷槿桦说着用手掌顶住碗中的勺子,望向餐桌上挂着的吊灯。陷入一副遐想中。  “所以,人在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苦恼。”

佟硕晖补充着。“不过,槿桦,有件事想问问你?”

“我说,佟硕晖,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说的?还在意这那的,不把我当你好哥们了?”

殷槿桦笑到。  “是珊珊,她……她前几天向我表明了心意……说一直以来都在意我……可是……”  “可是,你生硬地拒绝了她对吗?”

“怎么会?我只告诉她现在还没有准备接受,让她给我一点时间。”

“你自己的意思呢?想不想和她建立关系?”

“很难说清楚……只是……这些年一直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告诉我,我心底的那个人是谁,可,醒来后就会忘记那个人的脸……”  “我也做过类似的梦,年轻嘛,对未来总是抱有期待的,但是觉得机会渺茫,人们因此又会陷入困境。如果你喜欢她,就大胆地接受。”

殷槿桦笑着说到。  “没想到,你感触还那么深……”  “那是当然……好朋友嘛,有困难相互帮助,就像曾经,在我失落的时候,你给予我的那些安慰,那一切,我都记得。”

“谢谢你槿桦。”

“客气什么。”

“不过,槿桦,家里人对你的关心,出发点始终是好的,可能因为一些矛盾造成了沟通不顺利。现在才刚工作,收入不是太高,如果没什么大问题,还是回家住吧,毕竟一个人在外头也不容易……”  “好啦,别婆婆妈妈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那……加油……”  离开鹿苑餐厅的时候,俩人背对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彼此各怀心事。  “槿桦,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你的好朋友吗?可对于珊珊,又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我到底……该怎么办?”

佟硕晖从衣袋中掏出琥珀坠子,攥在手中,握得紧紧的。  “硕晖,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仿佛所有烦恼都抛掷脑后,虽然有时候和你没心没肺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但,那些记忆,总是时不时在回荡……殷槿桦,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还要把他推给胡悦珊?一想,他俩从小在一起长大,俩家感情也不错。自己何必再趟这个浑水呢,哎,恋爱,结婚有什么好的?一个人不也挺自由么?”

殷槿桦边走,边想,经过湖边时,捡起地上一块石子用力将石子扔进水中,石子在水波中泛着阵阵涟漪,她张开双臂,呼吸着湖面的新鲜空气。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这种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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