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回来之前车库的事情,陆行州有些意犹未尽,径直走过去,一米八七的身高在她面前洒落一片阴影,居高临下。姜澜迟疑着抬起头,凌乱的头发散在肩膀,有种杂乱的慵懒。陆行州按住了她的头。她微微一愣,明白过来,却推开了他的手,“我头发还湿着,等我吹干头发再说。”
话音刚落,手里的吹风机便被抽走了,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这两件事可以不冲突。”
姜澜跪在床前,耳畔是呼呼的风声。窒息感袭来——“唔唔唔……”手机的震动声响起,陆行州不悦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助理秦岩,直接接了,“什么事?”
身上的桎梏撤了,姜澜宛如溺水的人从水里浮上来一样,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却又一边咳嗽,喉咙里的气味始终挥散不去,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趴在地上暗暗狂骂了陆行州一万遍。不知道秦岩说了什么,陆行州的脸色立马变了,冷冷的看了姜澜一眼,“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缓缓俯下身捏住了姜澜的下巴,眼中一片冷意,“你接了我的电话?”
姜澜吃痛的拍着他的手,咳嗽不止,“你说什么呢?什么电话?”
陆行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到她眼眶泛红,神情无辜又委屈的样子,心头像是被戳了一下一样,又疼又痒。他不耐烦的松开了手,将她甩到一边,“不要再让我知道有下次。”
姜澜摔在一边,“你要是这么不相信我,何必让我住到这儿来。”
陆行州穿好衣服,一双眼睛看透了一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姜澜,我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你不会不知道,不要以为故意惹恼我就可以结束一切,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姜澜却依旧沉浸在自己塑造的这个无辜的角色里,眼神清澈晶亮。陆行州皱了皱眉,懒得再跟她废话,‘砰’的一道关门声将整个屋子都颤了颤,她的眼神这才黯淡下来,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说我没这个本事让你后院失火么?试试呗,对她有没有好处她不知道,反正没坏处。扶着床沿刚站起来,她喉咙里忽的窜出一阵气味,一下子让她想起刚刚那一幕,顿时捂着嘴冲到洗手间里,抱着马桶便干呕起来,吐得昏天黑地。价值不菲的轿车呼啸而来,停在别墅院落外面。陆行州一下车就进了顾家。进门就看到顾惜恩抱着胳膊坐在客厅沙发上,见他来了,脸色瞬间又沉下一个度,一开口就咄咄逼人,“你还来干什么?这么快就跟那个女人结束了?”
陆行州眉头微微一皱,答非所问,“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思么?”
顾惜恩脸色铁青,“你忙着跟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哪儿顾得上我的事情?”
“你要的酒吧已经装修好了,随时可以营业。”
顾惜恩神色一怔,眸中透出几分喜悦,但很快便刻意压了下去,抬起下巴露出一贯的倨傲任性,“到现在才弄好,要不是外面那些女人勾了魂,怕是早就弄完了,陆行州,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爸妈还一个劲儿的说你好,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在外面就有女人,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要是在从前,陆行州一直都是哄着她的,但是这么多年了,她作天作地的程度一次比一次夸张,他也累了。“外面逢场作戏而已,你想的太多了。”
“什么逢场作戏?我才不信,你根本就不关心我,说是帮我弄酒吧,结果我催了这么多次,你每次都是搪塞我,恐怕你对你那个女人都比对我好。”
顾惜恩从小任性娇蛮,想一出是一出,什么事情都是一通电话丢给他去办,一个月前突发奇想说要开酒吧,也是这样,不管他是不是在开会,非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直接将他从法国叫了回来。见她一口一个‘酒吧’,一口一个‘不关心’,陆行州忽然觉得这些年对她的宽容宠爱都喂了狗,当下冷漠道,“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行州!”
顾惜恩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拔高声音道,“你不就是给我办了点事情么?你不是要跟我结婚么?让你办点事情怎么了?这都是你应该为我做的。”
被偏爱的向来都是有恃无恐。尖锐的一声巨响,茶几上一套瓷杯被摔了一地,碎成千万片。“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就说明你心里根本不在乎我,那你就不要跟我结婚了。”
顾惜恩脸上并未有多少痛心,更多的是她的任性骄傲,和她对把控陆行州这件事的自信,她这不是威胁,而是她觉得理所当然,因为陆行州永远不会不听她的。“随便你。”
心中日积月累的负重感在这一刻倾泻出来,陆行州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家。“陆行州!”
顾惜恩怔住了,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摔了身边所有能摔的东西。楼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母张佩萍看完了整个过程,急匆匆下楼来想要劝和,可追到门口的时候,外面厚重的引擎声已经远去。“妈,你看行州哥!你们还说他对我好,哪里好啊?”
顾惜恩跺着脚,一脸的恼怒,愤愤道,“我才不要嫁给他!”
“胡说!”
张佩萍眉头一皱,难得呵斥女儿道,“行州从小就陪着你一块儿长大,对你的宠爱宽容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在外面胡闹这么多年,他说什么了?”
“他在外面有女人!”
“不是都跟你解释了么?他和外面的女人就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