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月负增长,‘Willo’看起来没有减轻施压的打算。”
办公椅上,陆行州目光扫过面前的文件资料,轻轻敲了敲手指,下达命令:“继续监测,让Lisa把‘D·E’近三个月的汇总报道交上来。”
“D·E”是陆氏在国外开设的分公司,这些年一直由Lisa作为总代理在运行,愈发蒸蒸日上,陆氏在海外开拓的发展路线能否顺利,都要看它状况如何。等一系列工作汇报完毕,陆行州忽然问道:“姜澜怎么样?”
距离他离开南城已经过了一周,那个女人一直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秦岩如实回应:“姜小姐身体在恢复,只是胃口不大好,听苏沫说瘦了很多,而且已经向她提过回来静养,但她似乎不愿意。”
陆行州合上文件夹,“那就随她。”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姜澜打过来的。这个女人,终于知道主动联系他了?然而接通之后,那一头是贺子渝紧张的男声:“陆先生,是您吗?”
陆行州一刹那阴沉了脸色,“解释一下姜澜的电话为什么在你手里。”
“您别误会。”
贺子渝小心翼翼道:“姜姜姐现在正在午睡,我是偷偷给您打过来的。那个……陆先生,我看姜姜姐最近心情不大好,您能不能抽空过来看看她?”
陆行州无声冷笑:“是她要求的?”
贺子渝连忙回应:“不是,是我看出来的……我很担心姜姜姐最近的状况。”
陆行州不紧不慢的开口:“看来你很懂她。”
贺子渝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没有,我只是很感激姜姜姐能够不计前嫌,重新和我交朋友,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做出让她为难的事,既然她只把我当弟弟,那我就当她是姐姐好了。”
陆行州嗤笑:“你们的姐弟名分,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
贺子渝的声音果然戛然而止,而那一头响起姜澜的动静:“谁让你给陆行州打电话的?”
说着,电话就被挂断。陆行州握着手机的手加大力道,好半天才松开。前往南城的路程并不长,陆行州到达医院的时候,病房门尚未紧闭,姜澜正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脸上略有不耐,“我不想吃,拿开。”
苏沫正端着一碗什么汤作势要喂,闻言愁眉苦脸,“姜姜,不吃东西怎么好得快?”
旁边贺子渝也在场,他拿过苏沫手中的碗舀起一勺吹了吹,“姜姜姐,你要是喝完这些,我就带你出去玩儿!”
姜澜眼睛一亮,转过头来,但半信半疑,“真的?但医生还不让我出院。”
“我们可以乔装嘛,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吗?”
贺子渝眨眨眼,“你想去哪里我都奉陪,保证不让医生知道。”
姜澜已经在医院闷了一周,听到这个提议自然很动心,刚要开口,一道清冷声线让她浑身颤了颤。“不要命可以尽管出院。”
她诧异的抬起头,看见陆行州那张冷漠的脸。他不是日理万机,抽不出空来搭理她吗?“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女人惊讶神色一览无遗,陆行州脸上犹如阴云密布,目光在她和贺子渝之间打量了一圈。姜澜皱起眉,“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陆行州冷眼,“我不过来,怎么知道你和其他男人聊得这么开心?”
姜澜:“……”她就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找茬,语气里哪有一丝一毫的关心!“陆先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刚失去了一个孩子,是有多大心才高兴得起来?”
姜澜忍不住顶嘴,“倒是陆先生很稀奇,大中午赶过来就为了捉奸,不过还真是令你失望了,这里还有第三个人,我还没傻到当着别人的面勾三搭四。”
这所谓的第三人指的是苏沫,她正忧心忡忡的望着他们,想劝解又无从开口。“捉奸”两个字听在陆行州耳中尤为刺耳,但他并没有就此恼火,而是看了贺子渝一眼。贺子渝会意的放下汤碗,和苏沫一同出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还在生气?”
陆行州压下愠色,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争吵,想想姜澜的近况,他很是体贴的平静开口。姜澜很意外,她都那样不顾一切的“口出狂言”了,居然没有得到男人的呵斥,反而是一句温和的问候。“我怎么敢生陆总的气。”
陆行州端起碗,舀上一口汤递到她唇边,“你可以生气,但不应该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姜澜望着面前的汤水皱起眉,但陆行州一副不喝就不会挪开的架势让她屈服,还是忍耐着喝下了它。不大会儿,一碗汤就见了底,姜澜突然意识到陆行州是在亲自给她喂吃的,冷了多日的心终于感到一丝温暖。但是还远远不够,她还想要更多,明知道自己越陷越深,可陆行州给的只有这些,她却不甘心。如果她提出要求,陆行州还会包容她吗?比如要求他留在医院陪她,比如希望他把集团内部的事情告诉她,比如每次有Lisa在的场合,也要带上她……似乎自从和陆行州捅破窗户纸后,她就心如止水了,不敢奢求其他的,有一个“陆太太”的名分,有他可以接纳她无法怀孕的包容,她应该知足才对。“想去哪里?”
姜澜正失神,陆行州忽然问出一句话,让她愣了愣,“什么?”
“不是想出去?”
姜澜古怪的望着他,“你不是很忙吗?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要陪我出去?”
“愿意和别的男人出去,不愿意和我出去?”
陆行州危险的眯起眼。姜澜错愕的望着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为什么……她怎么永远无法看清这个男人?说他绝情,可是他会为了她不顾性命,然而说他用情有多深,她却发现自己一直是被玩弄鼓掌之中的一枚棋子,随时会被丢弃,就看保质期有多久。姜澜眼中的迷蒙太过明显,伴随着不安与怀疑的神态让陆行州略感不耐,他放下碗拧起眉,耐心告磐。“回答我。”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出去走一走,待在医院太闷了。”
姜澜回过神。在这里总是会让她想起手术台上的冰冷,心情也很压抑。陆行州站起身,预备出去告诉医生一下,就听到女人不确定的语调:“陆行州,如果我不在乎其他,你会让我一直留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