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大力推开,陆行州阴云密布的踏入,冷冰双眸扫过室内仅有的两个人。陆老夫人进来一看也有些傻眼,没想到姜澜真的在撒谎,不过她认为一定是有理由的,所以率先开口:“澜澜,工作是不是太辛苦了?怎么在这里睡下了?”
姜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如果只是陆行州一个人,她大可以摆出脸色,既然他欺她瞒她,她也不必有好脸色,可眼下陆老夫人在场,她顿时不好发作。“工作?”
陆行州冷笑,凌厉的双眼似乎要洞穿两人,“孤男寡女做什么工作?”
宣恒连忙放下书刊站起身,“陆先生,你不要误会,我们……我们是刚刚才完成工作,送走了一批工作人员,所以才休息一下。”
陆行州锐利的眸光扫过他,宣恒的声音越来越小。“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陆行州的视线重新回到姜澜脸上,隐忍着火气警告了一句。“这句话我奉还给你。”
姜澜幽幽回应。陆行州仅有的好脾气终于消耗殆尽,这女人就像吃错药一样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容忍度,真当他的纵容可以毫无底线?“啊!”
姜澜轻嘶一声,手腕被男人骤然扣住,被拽得生疼。“你就这么喜欢和其他男人待在一起?”
陆行州眼中尽是讽刺之色。姜澜梗着脖子硬生生的回:“对啊,谁不享受这种感觉?你不是也一样吗?身边那么多女人围绕,但我有说过什么吗?陆行州,在这方面你应该宽容一些,不要总是……嘶——疼!”
手腕仿佛有被捏碎的感觉,姜澜每说一句,男人手心的力道就加大一分,直至她终于受不了低唤了一声。陆老夫人急道:“行了,还不快松开?真要弄伤澜澜吗?她都已经解释是在工作了,我们早点接她回去。”
说着,她去扯开两人的手,但陆行州哪里是这样好说话的,老人家压根掰不开。“行州,你还听不听话了?”
陆老夫人真的生气了。当着她的面对姜澜都能如此粗鲁,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岂不是更加冷酷残忍?“这不是您该管的。”
陆行州冷声扔出一句。陆老夫人更加生气了,“你的意思是我老了不中用,连对你一点点的建议都没资格说上一两句?”
“您要是看不惯,大可以回去,老何就在外面。”
陆行州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姜澜惊了,陆行州发起狠来居然连奶奶的话都不听,而且还可以对她失礼至此!“陆先生,都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让姜澜过来的,没有顾及到时间,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别再为难她了。”
宣恒心疼的望着姜澜。“不关他的事,我想过来就过来了,朋友见个面而已,难道今天你和Lisa小姐就没有见过面?”
姜澜接过话来。两人急着袒护对方的架势让陆行州眼中寒意更盛,他看向宣恒,薄唇吐出一句威胁:“你的那笔账,回头我们好好清算。”
姜澜一听就紧张起来,“你想对宣恒做什么?”
陆行州勾起一个残忍的笑意,“你可以猜猜看。”
“……我和你回去就是了!”
姜澜不得不妥协,她真的担心陆行州会对宣恒做什么,尤其宣恒的身体那么弱,可经不住暴力手段。陆老夫人望着眼前这一幕,脸色铁青,气得抚着胸口冲陆行州斥责:“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未婚妻?难怪澜澜会讨厌你,你这副模样和你爸爸有什么不同?”
“别给我提他们!”
陆行州兀的拔高嗓音,厉喝一声,震住了房间里所有人。姜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陆行州会对自己的奶奶如此恼怒,听起来,他的父母像是一个逆鳞,一个不能随意开启的禁忌话题,记得上一回她只不过无意间提了一句,他的脸色就变差很多。为了陆老夫人不再被气到,姜澜只得赶忙开口:“我和你走,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奶奶,您先去车上吧。”
“哼,我要是走了,指不定他会对你做什么。”
陆老夫人板着脸不肯提前离开。于是,姜澜就这样被陆行州一路拽着坐进了轿车里,松开手的一瞬间是真的疼,差点让她眼泪都冒出来了。宣恒担忧的望着车窗里的她,姜澜冲他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会不会有事,可不是你说了算。”
陆行州冷冷开腔,将车窗给关上。车厢内长久的沉默着,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何叔也额头冒细汗,只觉得这一路的行程未免太过漫长。好不容易到达陆家大宅,姜澜下车后还没站稳,就被陆行州再次拉住,磕磕绊绊的拽进了客厅。“放手……!”
姜澜话音未落,人就被陆行州掼进了沙发里,撞得一阵头昏眼花。陆老夫人心疼的来到沙发旁扶住姜澜,冲陆行州瞪眼,“就算生气也不要对澜澜动粗!”
陆行州居高临下的望着姜澜,那种不屑的眼神让她心头钝痛,就像当年他包养她时一样,当她是给钱就能上的物品。“您真觉得她是个什么宝贝,这样护着她?”
陆老夫人颦眉,“她当然是,澜澜都要和你结婚了,天大的事儿就不能包容一下?再说她也没犯错,何必大动肝火。”
陆行州无声冷笑,“您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么?”
陆老夫人困惑,“澜澜不是一直待在娱乐圈?”
“您以为她是怎么和我认识的。”
陆行州的目光轻飘飘扫过姜澜,她的嘴唇变得苍白,“打定主意被我包养,所以才有了今天。”
姜澜的身体微微发颤,眼中有了丝丝恨意。当着她最可敬的长辈面前,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她不堪的过往。果不其然,听到“包养”二字,陆老夫人的脸色微变,朝姜澜看了一眼,眼中别有深意。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姜澜的这些黑历史,毕竟之前有好好调查过,但亲耳听到这件事,她也没法不惊讶,不过也很快恢复如常。“那又怎样。”
陆老夫人的回应让姜澜大吃一惊。“就算她是有意接近,你不也接受她了吗?一切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只要现在是真心相待,计较从前干什么?谁能保证每个人初次遇见是无利可图的?”
老人家一番话说得姜澜眼眶微红,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奶奶……”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有了一个合理的发泄出口,姜澜望着陆老夫人,难过的流下了眼泪。“好孩子,别哭。”
一看姜澜落泪,陆老夫人更加心疼了,拿着手帕擦了擦她的泪水,脸色变得严肃,看向陆行州。“澜澜今天只是晚归了而已,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这就到此为止了,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把家给拆了?”
看见姜澜流泪的模样,陆行州一阵心烦意燥,冷硬的命令:“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