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眼里的怨恨突然消失，她严肃得盯着我，目光灼灼。我同样看着她，这些天她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你同情陈数，怜悯杨帆，却将我列为了恶人，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嘛？”

她突然问我，我一时恍了神，“为什么？”

我问道。陈玉一声嗤笑，嘴角的笑容令人心痛，“那天杨帆喝醉，孩子是在他的强迫下有的，你总说孩子是无辜的，可我也是无辜的啊，是他玷污了我，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身上有他阴暗的血，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她咬着牙，狠狠说着这番话。天哪，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们？”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没必要，打掉孩子的那天林焕知道了，他收走了在我身上的一切，还告诉了杨帆，你以为我为什么求他不要离开，那是因为欠下的债太多了，我怎么能让他跑掉，偏偏你林晚青又多管闲事，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

陈玉说完这些，我们的谈话时间便结束了。警察进来准备带走她，霆琛过来扶住了我，我面色不太好，他有些担心得看着我，“还好嘛？”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缓缓靠近门口，陈玉在警察的控制下就要出去。出去的最后一刻，她看向了我，“你知道我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嘛？”

我望着她，没有说话。她发出一声轻笑，“没能看见你死！”

这是陈玉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还有最后的那个眼神，都让我心颤。我身子抖了一抖，霆琛抱了抱我。这场谈话，我太失败了。在回家的路上，我都没有说话，面上也无表情，整个人如同木头般。顾霆琛坐在我旁边，他握着我冰冷的手，试图通过他自己的温度捂热，可我的手一直都处于冰冷状态。“你跟陈玉聊了什么？”

他问。我能听见他的声音，但我没能回应。“晚青，回答我。”

他又问了一遍。我撇过头去看他，张开了嘴，“霆琛，我做错了事，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滴两滴三滴眼泪便止不住的往外冒，我想控制却控制不住。霆琛见我这样，顿时慌了神，他连忙拿出纸巾，帮我擦着泪水，“没事没事，做错了我们改过来就好，没关系的，别难过。”

趴在他肩上，紧抓着他的衣服，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顾霆琛让司机把车靠边，然后让他下车等待，任由我哭着。大概是哭累了，我停了下来。“哭成小花猫了，到底怎么回事？”

“杨帆是人渣。”

我眼里还含着泪，声音哽咽。闻言，顾霆琛顿了顿，也许是没想到事态有反转，“然后呢？”

“刚才陈玉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是我太自负了！”

我擦了擦眼泪，缓缓说道。而后，我便将刚才的谈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顾霆琛，他一边听着，一边眉头紧锁，到最后满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