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动擦拭玻璃，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在淮安餐厅里，每天也都是这样打扫，其实还算轻松。顶部还是需要上梯子，我轻车熟路地爬上去，周华静又来监督了，“擦什么呢你，往左边一点，那边可脏了。”

在她眼里，只要看到一丢丢痕迹都算脏。我照着她的话，往右边挪了挪，没过多久，她又让我往左边，我又往左边挪了挪。在梯子的两边交换本就危险，再加上我腰酸，动作便显得格外迟缓。周华静注意到我缓慢的动作，一整个脸又沉了下去，“擦点玻璃也擦得这么泪，我们以前怀着孩子都可以上山砍柴的，这种都是小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但愿你女儿怀孕的时候也被人这样指使。”

我不犹豫得回怼了她一句。她倒没怎么气愤，只是改变了她的腔调，用非常细软的音调回应着我，“我们宁静是享福的命，霆琛父母都不在，她要是怀孕了我甚至都可以亲自去别墅照顾她，你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怎么能相提并论？”

我擦着玻璃，轻笑了几声，“她这天可是踩着地上位的，你不知道吧，到现在你女儿跟顾霆琛还是分开睡的，你要想抱上孙子可还早得很呢。”

本以为这话会让周华静生气，可没想到她却是不在意，“我们宁静自有安排，我这孙子早晚都抱得上，你现在只配擦玻璃，赶紧擦，别废话，右边右边，脏得要死。”

在她的指示下，这玻璃擦了好几遍，但她好像并不是很满意，还指挥累了，“在这看你看的我都累了，你再擦一遍就去打扫厕所吧，我要回去休息休息。”

周华静说着，捏着肩膀就要走，我顺着梯子慢慢往下，她路过我时不小心碰到了梯子，整个梯子开始摇晃，我紧抓着两边，可还是支撑不住，身子往下倾斜。余光中，周华静两眼瞪大，嘴巴也张得老大，但手上没有一点动作。就在我以为必摔无疑时，突然撞进一个怀抱里。香香的，是熟悉的味道。“顶南？”

我看清抱住我的那张脸，他一脸着急。“没事吧？”

他轻轻将我放下，打量着我。我摇摇头，“没事，还好你来了。”

我摸了摸肚子，安抚着宝贝。楚顶南凌厉双眼射向还在惊恐中的周华静，蹙起的俊眉如同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刺进她的胸膛，“你动的？”

她连连摆手，渐渐反应了过来，“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我可没想害她的心思。”

见她这状态，显然也被吓坏了，我拉了拉楚顶南衣角，“她不是故意的，我没事，就这样吧。”

楚顶南阴着脸，“不是故意，就道歉。”

“跟她？”

周华静拔高了音量，“我才不要。”

“不要？”

楚顶南声音低沉，那股气势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周华静不愿做也得做，她心不甘情不愿看向我，飞快说出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