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聪终于将车停在了路边，但车门依旧锁死，不肯让她离开。韩若掰了几下车门，被他弄得一点耐性都没有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莫子聪侧过头来看她，她却连一眼都不想看他，执拗地偏着头，手还牢牢攥在车门把手上。他幽幽叹了一口冷息，强行将她的肩膀掰了过来。“韩若，你就打算这辈子都不跟我好好说话了吗？”

她心里乱的很，愈发泛起一阵酸楚。但表露在脸上，她却依旧是衣服冷漠无所谓的神情。经过了那么多事以后，她早已学会了用一张优雅淡然的面孔去伪饰掩盖自己内心真实的兵荒马乱。然而，莫子聪却说：“韩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时候的样子吗？”

她没有回答。他继续自言自语：“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在我家里当小保姆的时候，那时候你不漂亮，胆子也不大，话很少，总是一副傻傻的样子。我时常想起那个时候的你，那时你虽然在骗我，可我却甘之如饴。”

他记得，在他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只要做梦，就会想起那时的韩若。那时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未有这么多的阻碍，纯粹而简单。只可惜，对韩若来说，那样的过去，再也回不去了。她冷声道：“所以，现在的我你不喜欢，又何必强求？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小保姆韩若，并不是真实的韩若，你也未必喜欢真实的我。”

“韩若，不管你是小保姆还是公司小助理，或者是现在的你，我不管记得或不记得从前，我都喜欢你，每个你。”

尽管她想要尽量地远离，可他的身子却还是越凑越近了，近得连鼻息都喷在脸上。直到两个人的鼻尖都已经碰到了一起，他停了下来，沉静地注视着她的面庞。她心里的烦躁却更甚，甚至嘶吼出声：“你到底想要怎样？”

事到如今，他还想要她原谅吗？还想要回到从前吗？可即便她想，也不可能了。“忘记你的那段时间，我似乎溺了很久的水，窒闷到绝望，可是一看见你，就好像有新鲜空气会进来，韩若，无论如何，你都不许再将我推开，不然，我真的会被淹死的。”

他深邃的眸子几乎要将她看穿，她只觉得，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再也不肯保持一分一秒的镇定。“你……淹不淹死，关我什么事？”

她嘴硬着，下一秒，双唇就被一片温热所覆盖。他动作柔缓，但力道奇大，按住了她的肩膀和双手，让她挣脱不得，她唯一能动的只剩下脚，顺势将膝盖顶起。莫子聪却趁机从驾驶座上移了过来，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莫子聪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看着虽然清瘦，却是肌肉型身材，忽然压在了她的身上，几乎要把她给压扁，连呼吸都为之一滞。他立刻抬起了半个身子，生怕当真将她压坏，舌头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滞，乘隙探入了她的牙关，贪婪地往里继续索取。车内空间狭小，他身材又实在高大，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自然十分吃力，不多时，便出了热汗。莫子聪一手按着她的双手，一手开始解自己的西装外套。“你……你干什么？”

韩若瞪大了眼。他随手将外套扔到了后座，下一秒，开始解她的衬衣纽扣，韩若拼死护着胸前，但还是抵不过他的大力。凝脂白玉般的脖颈让他愈发焦渴难耐，原本不想在这里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举动的，可是这个女人，分明是怒火滔天地瞪着自己，却让他喉咙里的燥热感更加升腾而起。“你怎么连生气，都像是在勾引我？”

他轻轻咬着她的脖颈，在那里种下一片樱红。韩若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化悲愤为咬合力地，扭头在他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啊——”他痛呼出声。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韩若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的牙齿这么能耐，居然当真咬伤了他。不过，不咬这一口的话，只怕她下一秒就要晚节不保。“你真咬啊？”

莫子聪捂着耳朵，无奈地发现已经见了血。“你活该。”

莫子聪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幽然道：“跟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不高兴吗？”

他终于松开了手，坐回了驾驶座上。在迫人的沉默中，汽车终于重新发动，而韩若也没有吵着再要下车，只是默默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脖子上的那一小片樱红，刺眼得仿佛一张嘴，咧开了冲她讥笑不已。从余光里，她瞥见莫子聪的耳朵还在流血，看来这一口，咬得还真是十分严重。不过，他活该——她如此气恼地想到。……集团新品牌广告MV的事情，终于还是被老爷子给知道了，老爷子很生气，这是莫氏今年非常重要的一个项目，结果一开头就出了这样的岔子，他难免要怪罪韩若这个品牌总负责人。韩若无话可说，只能乖乖接受爷爷的质问。“这次是子聪一意保你，咱们花了钱，再搞点公关的手段，能把事情搪塞过去最好，但要是泰宇那边执意发难，你这总经理的位置，只怕也坐不安稳。”

“对不起，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下面的人做好充分的调研和审核。”

莫老太爷板着脸冷哼：“下一次？你还想要有下次？”

“……没有下次。”

“那就最好，小若啊，我当初提拔你坐总经理的这个位置，那是因为子聪不在，现在子聪回来了，我还让你坐这个位置，是相信你的能力。但要是你坐不好这个位置，我也随时可以换个人去坐。”

韩若点头如捣蒜，不敢有一句反驳。如此被训斥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韩若弯着腰，只觉得腰酸背痛，但是并不敢吱声挪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爷爷最近一段时间对她的态度不如从前了，从前，无论其他事情怎么样，对她的工作能力，老爷子从来就没有过二话。而现在，他却一遍又一遍提起她总经理这个位置，难道是想让她辞职回家，安心做莫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