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已经转身离开病房,病房的门被关上,屋子里一瞬间只剩下顾朝夕一个人。她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声音凄厉的划破空气,像是割破了一块巨大的黑布,撕扯着的声音。顾朝夕气的将伸出手用力一挥,床头那杯水就这样掉在地上,盛水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撞击在地面上,发出破碎而清脆的声音,杯子里温热的水洒了一地,顾朝夕气的不轻,整个人都在狠狠地颤抖。病房的门竟在这个时候再次被打开,顾朝夕一阵急火攻心,伸出手将身后的枕头用力的向门口的方向投掷过去。也不知道浑身是伤的她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枕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门口的方向飞过去。门后,保姆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枕头就这样重重的砸在她的脸上。柔软的枕头撞击在鼻子上,不痛,却将保姆砸的微微愣住了:“顾小姐……”“滚!”
她发了疯似的吼叫,整个人歇斯底里的模样看起来像个疯婆子一样可怕。保姆睁大眼睛呆呆愣住,这些天以来顾朝夕的心情一直很不错,自从手术顺利完成以后,她早就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暴躁易怒,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是还不错的,怎么她才离开这么一会,她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一定是李总来这里和她说了什么,她才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只有这一种解释,否则保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歇斯底里。不过几个月以来忍受了顾朝夕各种各样暴脾气的保姆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前两个月等待安排手术的时候,顾朝夕的脾气一直都是极其暴躁的,她也习惯了不少。她没有转身吓得灰溜溜的离开,更没有在乎刚刚顾朝夕砸在她脸上的那一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顾朝夕一直都是很容易情绪化的,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只有平静以对。她平静的走进去,面无表情的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枕头。“我说了让你滚!你听不懂吗?你是聋子吗?”
顾朝夕尖叫着,声音凄厉可怕,一双眼睛瞪着,眼睛里的厌恶像是要溢出来……保姆低着头走进门,就当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将打来的热水瓶放在墙角,拿着枕头走到顾朝夕身边,轻轻的放在她背后。她低眉顺眼的,也不反驳,只是自顾自的收拾起来。顾朝夕可没有因为她的好脾气而放弃撒泼,这个女人的好脾气好耐性都是装出来的,她不过是拿了李夏延的钱,不得不待在这里,她就是那个男人派来监视她的眼线!如果没有李夏延的钱,她肯定不会呆在这里,也不会装出这样一副温和的模样。“我在跟你说话!老太婆!”
顾朝夕尖叫着怒吼。她极其讨厌每次她撒泼,这个保姆都是这样一声不吭,就好像她是个委屈的受气包一般。保姆依旧低着头,甚至没有抬眼看她一眼,目光触及到地上那一大片玻璃杯打碎的碎片,她微微愣了愣,转身去墙角拿扫帚。顾朝夕气急败坏,再次抓起身后的枕头,用力的朝着保姆丢过去,柔软的枕头撞击到保姆的后背,弹了一下,掉在地板上。保姆也不生气,只是放下扫帚,低头捡起地上的枕头,她不再讨没趣的放回她身后,而是将枕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因为她知道,顾朝夕一定还会再将枕头丢下来,弯腰拿起扫帚保姆沉默的清扫地板上那些玻璃碎片。顾朝夕被她一声不吭的样子气急了,她大吼起来:“我让你说话!你是聋子吗?说话!”
保姆低着头,将碎片都扫起来,地板上的水印都擦掉以后才缓缓开口:“顾小姐,您没有必要这样针对我,我的雇主是李先生,我拿钱办事当然要听雇主的话,就算您现在把我赶走了,以后还会有其他人代替我监视您,其他人也未必有我的好脾气和耐心。”
“你放什么屁!”
顾朝夕吼着,保姆一声不吭她生气,她这样和她顶嘴,她更生气。“顾小姐,您身体不好不能动气,但您仔细想一想,李先生只要求我照顾您的起居,报告您的生活,现在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就算我虐待您,您觉得李先生会管吗?如果换了别人,您觉得您还有现在这样安稳的生活吗?”
保姆的话彻底激怒了顾朝夕,她瞪着眼睛:“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
保姆低下头否认,“我只是想和您和平相处。”
“滚!滚出去!别碍我的眼!你给我滚开!”
顾朝夕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保姆转身离开病房,也不和她作对。顾朝夕气的胸腔剧烈的起伏,整个人都狠狠地颤抖起来,嘴唇气的乌紫。顾朝夕悲哀的发现,保姆说的是对的,就算她虐待她,李夏延会管吗?不光不会管,还会希望她尽快被虐待至死,这样他就能尽快摆脱她这个毫无用处的人。眼睛突然涌上泪水,顾朝夕现在把所有活下去的希望都寄托在手术上了,等手术成功以后,她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脱离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到时候她要拿着李夏延给她的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过全新的生活。到时候,她会找一个真正在乎她,对她好的男人,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闭上眼睛,睫毛上沾着的晶莹的泪水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泽。……饭桌上,韩若靠在椅子上,伸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只觉得胃里的食物都快到脖了,她拼命的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待会肚子里的宝宝都抗议了。”
她现在撑得要命,孩子的月份越大,莫子聪就越上心,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把她当猪一样的喂,韩若只觉得无奈,就算她是猪都吃不下这么多吧,再吃她说不定会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