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离王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赐教？”

韩原不冷不热道。“侯爷，可还记得这物？”

寒光一现，百里附抽出一把短刀，刀锋上有不齐整的凹陷。冰冷的刀面反射着月光，相隔数米远的韩原都能感受到它的凌冽刀锋。韩原神色一凛，“这刀怎么会在你手上？”

百里附勾唇冷笑，深邃的眸光，在夜色里十分邪肆。“侯爷记性似乎不太好？三年前，本王带领赤霄军驰援青龙关，救下了与敌军拼死搏斗的韩延将军——也就是你的大哥。”

“韩延牺牲前，把这把短刀交给了本王，还恳求本王保守一个秘密。”

百里附语气一顿，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韩原。这随意的一眼，却让韩原身体一震，后背更是冷汗涔涔。那个秘密……百里附知道那个秘密？韩原本还想再试探几下，对上百里附深不可测的眼神，一下败下阵来。韩原咬牙，曲腿跪下，拱手拜道：“任凭王爷驱使。”

百里附随手将那柄短刀丢了出去，“早上已经警告一回，这是最后一次，离本王的人远一点。”

韩原接过刀，继续跪在地上，心有不甘但只能臣服。“下官不敢。”

车帘放下，车轮滚动碾在青石砖上，缓缓从韩原面前经过。良久，马车已经走远，韩原仍然跪在地上。“侯爷，人手已经齐了，还抓苏家的人吗？”

小厮来问。韩原从地上腾地一下站起来，反手一巴掌给了那个小厮。“谁要是敢动苏家人，我拧断他的脖子！听见没？”

小厮被打倒在地，看着韩原那暴怒的脸，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马车从韩家离开，慢悠悠往离王府去。“王爷……”窃云欲言又止。百里附阖眼，靠在马车壁上，一脸疲惫道，“想说什么就说。”

窃云这才道，“王爷为何要把压制韩家的杀手锏拿出来，这本是王爷的一道保命符。”

手握韩原的把柄，将来若是有什么变动，百里附完全可以凭借这个秘密，压制住韩家，釜底抽薪。现在提前暴露，反而是将自己放在了韩家的对立面，百害无一利。“今日事，今日毕，谁知明日又是什么光景。”

百里附几日未曾休息，也或许因为是在最亲信的人面前，他语气里的疲态毫不掩饰。楚今朝今日为他得罪国师，他也不想欠任何人人情。“紫叶草的汤药，问过冷军医吗？”

“问过了，冷军医说，紫叶草的药效记载很少，但确实有古籍记载，可以消炎防止败血，跟王妃说的一致。只是这药处理麻烦，这次的事故，怕是王妃的医术欠缺出了差错。”

窃云道。百里附在昏暗中，没有出声。窃云多嘴道：“属下看，王妃倒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行为有些离经叛道，或许是因为出生乡野，无拘无束惯了。”

“她当众给冷雨下毒。”

窃云一噎，无言以对。这事，王妃确实做的有点过分。冷雨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故意破坏军医处的急药。百里附不知想到了什么，命令道：“暗中调查今天进出军营药房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