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朝一句话,让飞云宫所有人噤若寒蝉。皇帝阴鸷的眼神扫向她,语气不咸不淡道,“都说楚家长女生于乡野,大字不识一个,今日倒是学富五车,巧舌如簧。”
皇帝这话,明显是在挖苦楚今朝。楚今朝也是一愣,今天的皇帝给她的感觉,跟上回不一样了。上回在离王府,皇帝看着威严,待楚今朝也算和气,还赏赐了她一身御赐的蝶羽衣。今天却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皇帝的不喜已经直接写在了脸上。楚今朝正想着要如何应对。云贵妃斜了皇帝一眼,“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孩子生下来,便由母亲教养。按陛下之言,女人不能为人师,是不是也不配为人母?”
百里崇政立马缓了神色,“朕没有这个意思。”
“你有没有这个意思,你心里知道。”
云贵妃毫不留情怼了过去,抬手去拿杯子,要吃楚今朝的止咳丸。百里崇政一把止住她的手,对福公公吩咐道,“叫太医院的人过来。”
“再去叫国师过来。”
百里崇政又吩咐道,这是要对这瓶要进行双重检验。楚今朝对自己的药有信心,也觉得应该让太医院的人验一下。看刚才那光景,众人都对皇帝畏惧如虎,唯独云贵妃敢在皇帝面前公然下脸,可见云贵妃有多受宠。给皇帝心窝上的人献药,还是谨慎一点为好。福公公亲自去请人,效率奇高,很快就请来了一位老态龙钟的太医。“微臣严德庸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严太医,你验一下这瓶药。”
皇帝将楚今朝的止咳丸交给了严德庸。严德庸立即捧着药,当着皇帝又是闻又是尝,又是火烧等,各种架势摆出来。楚今朝站在一旁沉默观看,这老太医一看就是行医多年,验药的手法娴熟又谨慎。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严德庸已经验药完毕,“敢问陛下,这药用来对什么症?”
“咳疾”皇帝道。严德庸直摇头,“不对,这药既无枇杷叶又无川贝,根本不是治疗咳疾的药丸。”
皇帝闻言勃然大怒,“楚今朝,你拿假药糊弄靖王与贵妃,居心何在!”
“严太医,你是不是验错了?这分明是止咳药呀?”
靖王急道要让严德庸再验一次。严德庸跪下回道:“微臣不会验错,这药丸里有,当归,熟地,陈皮,半夏,茯苓,炙甘草,以及生姜。多一样或少一样,老臣都愿以死谢罪。”
严德庸说得这般肯定,定是有十足把握。靖王不由担心地望向楚今朝。“楚今朝,严太医说得可对?”
皇帝语气不善,质问着站在一旁没说话的楚今朝。楚今朝这才回道:“这位太医验出来的药方确实没错,但没有枇杷叶川贝就不能止咳,这个说法我不认同。”
“我这药方,用当归、熟地滋肺肾阴血以治本,二陈汤燥湿化痰以治标,标本兼治,功效比枇杷叶川贝更高。不信,太医院可以找人来试试。”
楚今朝自信满满道。“一派胡言,老夫行医几十载,熟知各种医书和药方。自古以来,先人留下的止咳药方都只有琵琶与川贝,从来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迂腐,书上没有就不能出新药方吗?没有医书,你就不能自己判断病情自己出药方吗?”
楚今朝讥讽道,原来太医院的太医也不过如此,难怪那区区国师能统领整个太医院。严德庸脸色难看,义正言辞的教训了起来,“小小年纪,你莫要学了点皮毛便自以为是,胡乱配药那可是祸害无辜,行医大忌!”
“来人,把这个女人拖下去!”
皇帝没了耐心,直接让人把楚今朝拖出去,靖王连劝解都没有机会。就在这时,有太监高唱道:“国师到——”国师拖着他火红的衣裳,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