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庄文星越来越崇拜季堂宝,她也慢慢地喜欢上了他。而且,她在心里经常拿季堂宝和自己的那个老公苏振伟比较,越比就越觉季堂宝水平高、能力强、知识渊博、见多识广。而她自己的老公苏振伟几乎啥也不是。那一天,景佳欣家里有事,她调休回了曹山县城。晚上,庄文星和季堂宝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季堂宝给她讲关于公司应该如何发展方面的问题。两个人坐得很近,有点耳鬓厮磨的样子,庄文星春心萌动,忍不住,她一把抱住了季堂宝。季堂宝不是不知道,庄文星喜欢他。对此,他很矛盾,也很犹豫。季堂宝当然喜欢庄文星。和他在农村老家那个糟糠的黄脸婆相比,庄文星既年轻,还漂亮。至少庄文星喜欢他,而那个黄脸老太婆是讨厌他。就这一点,庄文星就值得他深爱。要说长相,庄家的几个姐妹,并不是特别地出众,充其量也就是一般人。但是,和他那个五六十岁的农村糟糠老太婆相比,庄文星不仅年轻,其相貌,谈吐,气质,不知道要强那个农村的老婆娘多少倍。但是,季堂宝却不敢喜欢庄文星,他也不能喜欢庄文星。严格地来说,庄文燕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庄文燕,自己现在还是一个算命先生,一个流浪汉,怎么也不能对庄文燕的大姐有非分之想。还有就是,他自己是有老婆的。即使自己多少年,也没有回过农村老家,他的婚姻是名存实亡,但是,他毕竟没有离婚。这点,季堂宝还是非常清楚的。而庄文星,也是有夫之妇。在她们老家,她是有丈夫有儿子的。如果两个人真好起来,肯定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自从认识她们姐妹仨以来,她们一直叫自己叔,显然,自己是个长辈。一个叔叔和自己的侄女相好,这不就是乱套了嘛!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再说了,庄文星才三十多岁,自己马上就是六十的人了,年龄差距太大。根本就不合适。庄文星喜欢季堂宝,反而给季堂宝带来了苦恼。但是,这种事情回避也不是那回事。借此机会,季堂宝就把自己觉得他们不合适的情况,给庄文星说了。庄文星觉得,这些,都不是个事。她对季堂宝说:“你的年龄大,我不嫌弃,你原来是流浪汉,我同样不嫌弃。你是有老婆,但是,你已经多少年不回家,那老婆不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吗?你回家办个离婚手续,她肯定不会不同意。我有丈夫不假,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也是貌合神离。我也不喜欢他,就是没有你,我也要和他离婚。”
季堂宝原来还觉得,庄文星不过是一时的感情冲动,没有想到,她把季堂宝顾虑的问题,都考虑过了。而且,还想出了全部解决的方法。季堂宝说,“三姐你们姐仨,一直都喊我叔,这个关系,都没有办法理顺。”
庄文星说:“喊叔,喊哥,喊姐夫,又有什么关系?那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我们又不是真的叔侄关系。”
“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季堂宝有点无奈。“有什么可考虑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吧。”
季堂宝还在犹豫:“这事,怎么给三姐说啊?”
庄文星好像很有主意的样子,“这你就别管了,我给她说。”
说着,庄文星就扑到季堂宝的怀里。好在景佳欣不在,给他们创造出这个绝佳的机会。今天晚上的学习探讨工作,到此结束。景佳欣也是一个很有眼色的姑娘,在北林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出大姐喜欢季堂宝,但是,她也知道,他们双方都有家庭。至于他们两个的具体家庭情况,她知道的并不是太多。现在,他们三个人住在这里,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自在,好像是个电灯泡似的。晚上吃过晚饭,好多时候,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卧室里,把客厅让给季堂宝和大姐他们俩。现在,季堂宝和庄文星突破了那层关系,庄文星就和季堂宝商量,这个事情,早晚都得让大家知道,现在也没有必要瞒着景佳欣。但是,他们三个人再继续住在一起,多少会有些尴尬。庄文星对季堂宝说,他们两个人,应该搬出去住。现在的这套房子,让景佳欣和曹梦,再加上另外两个女孩,她们四个人一起住,每个房间住两个人,这样的安排还是很合理的。但在这个事情,没有告诉三姐之前,还是先和以前一样,庄文星和景佳欣住一间,季堂宝住另外一间。这个时候,季堂宝让庄文星开始物色他们要租的房子。庄文星开始是在网上寻找合适的房子,看到差不多,就在下班以后或者星期天去看房。他们两个人这次租房子,当然不能再花公司的钱,他们用自己的工资支付房租。他们两个人住,租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就可以了。元中市大造林公司这样的私营企业,职工一个月休息四天。来到省城,季堂宝和庄文星,基本上就没有调休过,季堂宝和庄文星就是回到北林,也没有自己的家,他们很少回北林。在景佳欣调休回北林的时候,晚上,庄文星就睡到了季堂宝的房间,季堂宝的被窝里。三姐来了省城。平时,北林那边公司的事情很多,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省城。反正,季堂宝、大姐和景佳欣这几个人在这里,她来不来都无所谓。曹梦和于小康,又都是行家里手,燕归来造林公司的业务,自然是风生水起。三姐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主要是来慰问慰问大家。有时候,一两个月,她才过来一次。晚上,元中市燕归来大造林公司的董事长庄文燕,在酒店宴请公司五十多名员工。饭后,在三姐所住的酒店房间里,大姐抽个时间,把她喜欢季堂宝的事情,给她认认真真地讲一遍。三姐感到有些意外,想想又在情理之中。自从季堂宝第一次来家,大姐好像就很喜欢他。而且特别愿意和他说话,喜欢听他讲话,大姐对于季堂宝所说的话,都认为是真理。三姐当时只是认为,大姐以前没有见过这么有学问的人,只是单纯地想从他身上学习新东西而已。没有想到,大姐会爱上他。当然,大姐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应该不会拿感情这种事情开玩笑。她应该是动了真心,是很严肃的。三姐问大姐:“你和苏振伟怎么办呢?”
大姐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和他离婚。”
“苏振伟要是不同意呢?”
三姐又问。“他同意不同意无所谓,反正我要跟他离婚。”
“那小胖怎么办啊?”
三姐再问。“我把他带过来。反正,我和季堂宝也不打算再生孩子了。”
大姐好像胸有成竹,看样子,她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如果苏振伟不同意把小胖给你呢?”
三姐又问。“不能吧?将来他还会结婚,带一个孩子,不是累赘吗?”
大姐说。“你不要忘记,小胖是男孩。在农村,男孩子是要继承香火的。就是苏振伟同意把小胖给你,小胖的爷爷奶奶也不一定同意。”
三姐说。“到时候再说吧。”
“你最好先想清楚。还有,咱爹咱妈那里咋办啊?”
“我去给他们说。”
“季堂宝家里的老婆,怎么办呢?”
“他也回去离婚。他都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了,他们的婚姻关系,早已经名存实亡。”
大姐说。三姐突然听到大姐说“名存实亡”这个词,有点意外。以前大姐好像没有说过这些文绉绉的话,看来,和季堂宝在一起,她受到的影响可真不小。“如果季堂宝他媳妇,看到现在的季堂宝这个样子,不愿意离婚怎么办?”
三姐还是有疑问。“季堂宝不打算让他们村里的人知道,他现在在燕归来公司上班。他准备还是以流浪汉的身份回去。”
三姐笑了:“这能行吗?”
“我们俩都觉得行。”
三姐看大姐的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唯一担心的是,季堂宝的年纪太大了。可是,大姐不在乎,她也无话可说。后来,季堂宝果然弄了一套破衣烂衫换上,以流浪汉的身份回到水远市马家河乡季家庄,他的老婆和儿子、儿媳妇果然和多少年前一样,看到他都是满脸的鄙视。当季堂宝提出来要和老婆离婚的时候,他极其失望的发现,他的老婆和儿子想都没有想一下,就同意了,而且,还露出了那种扔掉沉重包袱的轻松表情。他本来还想说:“离婚以后,我就没有了牵挂,你们再也不用管我。”
现在看,根本就没有必要说。季堂宝顺利地离掉了婚。但是,大姐庄文星的离婚,就像三姐预料的那样,非常麻烦,非常棘手。苏振伟根本就不同意离婚,苏振伟的爹妈也不同意他们离婚。农村娶个媳妇很困难,他们担心苏振伟离婚以后,再也娶不到媳妇。苏振伟的娘,大骂大妞忘恩负义,是个女陈世美,进城以后攀上了高枝,就要把她的农民丈夫抛弃。至于儿子小胖,那是他们苏家的骨血,是他们苏家的孙子。大妞想要小胖?把小胖带走?那根本就是墙上挂门帘——没门。小胖的奶奶怒火中烧地说“大妞想要小胖?想都不要想,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办法,庄文星提出来给他们退回当初的彩礼钱,他们还是不同意。苏振伟甚至带着他们村里的几个小伙子到北林来找大妞,看看是不是大妞在北林找了野男人,他们要把那个奸夫暴打一顿。这个时候,大姐庄文星在省城上班,不在北林,苏振伟他们最终没有找到人,无奈地悻悻而归。本来,他们还打算在燕归来集团公司闹事,但在燕归来集团公司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面前,他们不得不打了退堂鼓。苏振伟虽然回了老家,但他拖着就是不和大妞离婚。虽然离不了婚,但除了庄文星现在不能看儿子以外,对她也没有更多的影响。当然,因为她没有离掉婚,这边,她不能和季堂宝光明正大地结婚。现在,他们在省城另租房子,已经公开同居。后来,季堂宝研究发现,离婚这种事情,如果一方坚持要离婚,另外一方就是不同意,法院的第一次判决,基本上是不准离婚。但半年以后,继续起诉,法院就会判决离婚。这个时候,两口子肯定是没有了感情。离婚这种事情,只要你坚持就行。苏振伟坚决不同意离婚,季堂宝就让庄文星就起诉到万福县人民法院。季堂宝让三姐托一托人,找找熟人和朋友,打点一下关系。结果,法院第一次就作出了庄文星和苏振伟离婚的判决。苏振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关系不说,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看到庄严威武的法官,就有点害怕,当然是无条件地服从法院判决。不过,法官还是从经济上,让庄文星对于苏振伟给予了补偿。小胖判给了苏振伟,庄文星有探视权,但庄文星要负责小胖的生活费,直到他长到十八岁。这样的判决,对于双方都有利。庄文星是要尽快离婚;苏振伟拖着,对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反正,他们这样的关系,早晚都是离婚。早离婚,都是解脱。苏振伟多得到一些钱,对于他们家庭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元忠市燕归来大造林有限公司,在季堂宝、庄文星、景佳欣、曹梦、于小康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业务开展得有声有色。按照季堂宝的总结,曹梦和于小康他们,对于燕归来大造林公司来说,所起的作用更大。在公司成立一年零九个月的时候,他们就卖出去了五千多亩林地,收到的资金高达八千多万元。扣除各种费用,盈利六千多万元。两年半之后,元中市大造林公司的盈利,就高达一亿三千多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