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醒来后，没觉着头昏脑涨。“你姐早上送了早点来，不喜欢吃的话去楼下买点。”

赵亚菊对沈圆圆说道。沈圆圆看了眼，是包子，豆浆，还有茶叶蛋。也没刷牙洗漱，沈圆圆直接咬了口包子。已经冷了，但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姐的服装店开的怎么样了？”

沈圆圆随口问道。“生意刚起步，钱都投进了，开销又大，要进货要维持店面成本，手里根本没什么现金。这次，幸好有你，不然我连手术都做不了。”

“凡事都有个开头，姐是有生意头脑的，后面起步了就好了。”

赵亚菊想到沈佳佳，不由又叹了口气，“光有生意头脑有什么用，反而让她难找对象。钱没赚着，家又散了。如果她没什么能力，自然也就没那么傲气，能认清自己的位置。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若还是对婚姻有所幻想，我看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妈，你也别这样说，她当时结婚肯定也不是奔着离婚去的，很多事情是不是受自己掌控的，姐夫后来做的事您也知道，这样的婚姻留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姐那么聪明，做事也利索，一定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人的。”

就在这时，门蓦然被打开。沈佳佳拎着热水瓶站在门外，目光，看向沈圆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妹妹，竟然说出这番话。从她结婚以来，沈圆圆是第一个能够真正理解她的人。一开始，她还觉着自己做了非常正确的决定。但时间一长，就连她自个也在怀疑，她是不是错了。虽然那段婚姻千疮百孔，可至少在外人看来，她过着普通正常的生活，至少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不会让她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而且这几年，她折腾来折腾去，却还是没什么收获。可她的妹妹却说，她没有错。这样的感受，沈佳佳没办法用词语具体描述，但那种通向四肢百骸的温暖，却是真实存在。一直以来，她是讨厌沈圆圆的。从小就是乖孩子，性格懦弱，就算打她骂她她也不怎么还手，而她就老是被赵亚菊训斥。所以，她一直都觉着，沈圆圆是装的。她不就运气好吗，能够嫁进一个好人家。但这次沈圆圆回来，从她的眉眼间，沈佳佳的直觉告诉她，沈圆圆过得并没有那么好。一时之间，怜悯，同情，相知相惜的感觉涌进心头，沈佳佳走了进来，将热水瓶放在床头，看了沈圆圆一眼，将她吃了一半的包子抢了过来，扔进垃圾桶内，“别吃了。”

赵亚菊急了眼，“你这是干什么！”

“这都冷了，吃了对胃不好，带你去楼下吃点。”

说完，沈佳佳就拉着沈圆圆朝楼下走去。楼下的早餐店铺，承蒙医院伙食太过难以下咽，生意很是不错。排了好一会队，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花和小笼汤包端在了沈圆圆的面前。沈佳佳要了一碗豆浆，低着头喝着，但那速度，明显是已经吃过了。两人低着头吃东西，虽不吭声，但显得也不是那么尴尬。六年未见，虽是亲姐妹，但却也能感觉到存在彼此之间的陌生感。“熙熙今年上幼儿园了？”

过了一会，沈佳佳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沈圆圆点点头，“刚开学，之前上过小小班，应该能适应。”

“能给我看看她的照片吗？”

沈圆圆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搜到熙熙的近照，递给她。沈佳佳接过，看了好一会，感慨的说道，“孩子和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眼睛大大的，乖乖巧巧，咱俩如果争什么东西，你什么都不用做，妈就会为你争取。”

沈圆圆笑着道，“姐，你还记着仇呢。”

“没，就是有点怀念，以前不喜欢你这性子，软软弱弱的，像谁都欺负你似的，现在却想，要是我没那么强势，或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姐，你这性子没问题，只是遇的人不对，以后会有的。”

沈圆圆握住沈佳佳的手，“你是不知道我多羡慕你呢，什么时候都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去争取，我就没这个勇气。”

要不是这次遇到了艾青，或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人有时候，很容易因为一念之差而做出傻事，其实只要再忍一忍，努力一把，或许就能朝自己想要的目标迈进一步。“对了姐，你有没有关于和人吵架的书？”

沈圆圆突然问道。和人吵架？沈佳佳一愣。“我不是找了份工作嘛，是处理恶意售后服务，但是我看到人就怂，对方稍微凶些我就会往后退，我想找找解决办法。”

“这说到底，其实就是要了解人性，打蛇要打七寸，说话也要在理，否则单是嗓门大也没用。”

沈佳佳道，“我家里有几本这方面的知识，明天给你带过来。”

沈圆圆笑了笑，“谢谢姐。”

她就知道她没找错人。沈佳佳虽有做生意的天赋，但是肯定后天也有努力才敢开店，在和人打交道这方面，定然比她强不少。“哎，你这脸怎么了？”

沈佳佳目光一瞥，突然问道。前晚婆婆的那一巴掌，下了重手，这才过了两三天，还未消肿。昨日她是晚上来的，光线不算好，赵亚菊年龄大了，看东西有些模糊，更没往这方面想，自然没发现。